这场谈话很快便结束了，因为圣后娘娘与这位来自天机阁的老人，一共只说了三句话。</p>

其中两句话是这位老人说的。</p>

“他姓陈。”</p>

“我看不出来他多少岁。”</p>

听完这两句话，圣后娘娘沉默了很长时间，然后望向老人平静说道：“辛苦了，瑯琊山的风景不错，以后有机会我去做客。”</p>

老人点了点头，起身便离开了皇宫。</p>

其时，桌上的热茶才刚刚端上来，还在冒着热气。</p>

圣后娘娘看着茶碗上方的白雾，静静出神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</p>

瑯玡山是西海畔的一座名山，方圆数百里地，风景幽美，据说天气最好的时候，站在最高峰上能够隐隐看到大西洲的白鹿角。</p>

这座名山曾经归属天南，也曾经被大西洲占过，最近这两百年，则是大周的属地，只不过没有得到所有势力的承认，所以名义上还是个无主之地。</p>

圣后娘娘先前说，有机会要去瑯琊山做客，意思便是从今日开始，大周便不再是瑯琊山的主人。</p>

瑯琊山，今日易主。</p>

这座海畔名山，是她请那位老人来京都所付出的代价。</p>

为此，老人只需要看一眼。</p>

当然不是看剑，而是看人。</p>

无垢剑即便是神兵，会录入百器榜，又哪里值得一座瑯玡山。</p>

真正值这个价钱的，是陈长生。</p>

圣后看着渐渐飘散的白雾，想着先前老人留下的那两句话，沉默不语。</p>

陈长生当然姓陈。</p>

老人说他姓陈，意思是说，他是陈氏皇族。</p>

很多人都知道，陈长生今年十六岁。</p>

老人说看不出他的年龄，那么就说明，他有可能十六岁不到，也有可能真实年龄更大。</p>

圣后娘娘起身向殿外走去。</p>

衣袂轻拂，桌上那盏茶生出的热雾，瞬间消失无踪，碗中的茶水变成了寒冰。</p>

走到殿外，她背着双手，看着眼前的这方小池塘，有些傲意。</p>

只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。</p>

池塘里的水很绿，很静，被夜风轻拂，生出道道细纹。</p>

她在池畔站了很长时间，从清晨到日暮，然后夜色降临。</p>

池塘里某处的水忽然开始翻涌，似乎下面有什么要冒出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