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斯巴安！”她忍不住又叫了一声，声音震得自己耳朵都有点儿发麻。“你在哪里？你还好吗？你听得见吗？”</p>

大地的震颤声仍然在不断地往耳朵里灌，她想了想，回头朝画师一摆手，示意他先将画布收起来一会儿。那画师眨了眨眼，好不容易才弄懂了她的意思，匆匆将画布卷好了。</p>

风声顿时止住了，集装箱后面的东西也停止了挣扎，土腔里重新寂静下来。她站在集装箱后又喊了斯巴安几声，但她听见的仍然只有自己孤寂的叫喊声，正一圈圈地在土腔中回荡开来。</p>

没办法了。</p>

她将手放在了集装箱上，打算将它重新卡片化。一旦收起了集装箱，斯巴安和后面的那东西都会一起落进她的眼里——不管如何，“收起它”这个念头总算是很顺利地就浮现在了脑海里，至少她不必非要与自己抗争才能做出行动了。</p>

……诶？为什么她要与自己抗争来着？</p>

林三酒疑惑了一瞬间，放在集装箱上的手也因此顿了一顿。</p>

老实说，她都有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土腔里了……这是地下吧？她和斯巴安是怎么来的？</p>

这短短半秒钟的迷惑，恰好让她捕捉到了一个细微的响声。假如她的动作再利落一点儿，她可能就永远错过了那个沙沙的、轻微的窸窣响声了——林三酒一愣，忙抬高嗓音：“是你吗，斯巴安？”</p>

“别……”</p>

一个又哑又低、几乎叫人听不清的声音，在空气里飘散开来。这声音不比一只虫子窣窣爬过更响，但好歹能叫人辨认出这是一个人的声音。</p>

“别，别出来……”那个年纪很轻、还有点儿尖细的声音，含混不清地说道。</p>

林三酒皱着眉头，这才意识到说话的人并非斯巴安。</p>

“你是谁？”</p>

“米……米姆。”</p>

“米姆是谁？”她在集装箱后的阴影里歪过头，“我认识你吗？”</p>

“你、你忘了？”外头静了一会儿，那个男孩的声音随即发起颤来，“你什么都忘了吗？难道长官……长官也……？”</p>

“长官，你是指斯巴安？”林三酒发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，但好在她的神智仍然清楚，“这么说来，你是兵工厂的成员吗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