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瞬间，曹新差点吓晕了过去！</p>

打从沈独活生生出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，他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好。</p>

但接下来沈独就去教训裴无寂了。</p>

在这段时间里，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，只盼着沈独去处理别的事情，料理别的人，将自己忘个干净。</p>

可是很显然——</p>

不过痴心妄想罢了！</p>

沈独是什么人，这十年来，整个妖魔道上谁人不知，谁人不晓？</p>

睚眦必报，阴邪残酷！</p>

当初他还只是江阴分舵舵主的时候，每次来间天崖禀事，都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。后来为了上位，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，说了几句好话，可换来了什么？</p>

换来的是嘲弄的冷眼！</p>

曹新至今都记得那眼神。</p>

像是刀子一样冷锐，仿佛顷刻间就能剥开人外面披着的虚伪皮囊，看清楚你心里面那些龌龊不能为人言的真实想法。</p>

在这眼神之下，他无所遁形。</p>

那一次近乎是落荒而逃。</p>

从此以后，他对这一位年轻的道主，便是又怕又恨：怕他残忍的手段，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夺走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；恨他嘲弄的眼神，恨他不过一弑父杀母夺位的苟且之辈，却频频在众人面前给他没脸……</p>

这一会儿，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怕。</p>

毕竟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虽然虚伪，可表面上讲，却是合情合理，谁也不能说他说得有错！</p>

可事实上，他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密密地落下，甚至打湿了正下方的绒毯。</p>

曹新庞大健硕的身体伏在地上，竟连抬头多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，颤着声回道：“属、属下在。”</p>

“方才你说若本道主安然无恙，你宁愿一死已换，就算是万死也不足惜。”</p>

沈独眼底浮现出几分隐约的戾气，说话的口吻却是前所未有地亲切，像是对着一个十分得他信任的、忠心耿耿的属下。</p>

“这些话，是真的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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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章，明儿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