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责埋人的秦国士兵咽了咽口水。</p>

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他们，此时的双手却在发抖，但还是拿起工具开始填埋坑洞。</p>

土石从赵国士兵的头上滚落，被束缚着手脚的他们做着无谓的挣扎。</p>

无数的声音。</p>

随着一个个坑洞被一点点填平，消散了下去。</p>

直到最后，山谷中一片死寂，在没有半点声音。就如同那十几万人从未出现过一般。</p>

“噗通。”一个秦兵跪在了地上，对着那山谷，打着颤，抱着头。</p>

“走吧。”白起说道。</p>

命令传了下去，两旁的人勉强架起那个跪着的秦兵，秦军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山谷。</p>

顾楠最后看向那地上。</p>

那里有一只手掌没有被全部埋入。</p>

沾着混着雪的泥土，无力地垂在地上面。</p>

像是要抓住些什么，终究，是什么都没有抓住。</p>

提着矛，她回过了头。</p>

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她什么都不敢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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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前259年初，长平之战结束，秦军战死二十万余人，赵军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，近二十万被俘虏，分而坑杀于谷，赵括阵亡。</p>

后不出三日，长平破。秦军大胜，凯旋而归。</p>

顾楠随白起离开长平的那一天，王龁站在城头上，送他们离开。</p>

积雪化了个干净，前几日还漂浮着薄冰的丹河，此时已经是解冻潺潺流淌。</p>

黑哥吃上了一顿难得的青料，吃了三大捆，让顾楠以为自己却是养了一头猪。</p>

也不知道黑哥在这般吃下去，日后还能不能跑得动了。</p>

但是也没管的它，长平数月，要是没黑哥，她估计也难保全。</p>

“报！”</p>

一个人站在大殿的门口，摊开两袖，虚怀一抱：“范雎，求见大王。”</p>

“进来。”</p>

这叫范雎的男子长须飘飘，面容虽白但是多有皱纹，年纪想来也是不小了，身披黑色官袍，一副堂堂之容，带着一种让人折服的气质。</p>

“多谢大王。”</p>

范雎微微一拜，走了进去。</p>

手中端着一份竹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