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止如此。”张良摇了一下头。</p>

“我来找公子，还有一事。”</p>

说着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姬信，说不清是什么神色。</p>

“公子，时机已至矣。”</p>

······</p>

陈地陈胜起乱，各地云集响应，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已经是起事的最佳时机了。</p>

张良从姬信处走出，独自一个人走回了姬信给他安顿的院中，他挥退了身旁的侍者。</p>

一个人站在那院中的一颗矮树之下。</p>

光斑错过叶间，落在他身上的青衫上，落在他的眉宇之间。</p>

张良抬起头，看着树间的光影错落，眼睛微眯了起来。</p>

高空飞过一层行云，他突然自嘲一笑。</p>

“世道要叫千万人死去，我却还要推上一把······”</p>

“无仁无德。”</p>

“还真是枉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。”</p>

他的眼睛合上，眼前出现从前的那一幕幕。</p>

那时候，他父亲在庭院中教他背书，庭院里总是日光悠悠，叫人懒散。背了许久也背不出来，只能挨着那板子。</p>

挨完了还是聚着一群狐朋狗友四处玩乐。</p>

那时候，他父亲教他行君国之事，他从也不听。没办法，少年人都好那风雅情趣不是？</p>

那时候，他父亲常是叹他不成器，有总是拿着书卷于他说学。</p>

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人。</p>

不过，韩旗折断的时候，韩王坠死的时候，父亲殉国的时候。</p>

那烽烟弥漫天侧，叫人见不得那天光的时候。</p>

他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人了。</p>

“只是看不开啊。”</p>

“国破家亡，怎么看得开啊。”</p>

张良的声音颤抖着，轻轻地说着，双手垂下，握得指节发白，闭着眼站在那里。</p>

他明白他所做的事枉为人伦，要推那千万人去上死路。</p>

但是他真的已经看不开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