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自觉地，余慈也抬头看天，莫名地就想：星空深邃无尽，何处方是归宿？</p>

随即他心头悚然一动，猛地叫道：“于观主！”</p>

于舟讶然，扭脸看他，这副模样当即把余慈给闷了一记，难道只是错觉？他很快，他就发现了异处，张着嘴，盯着于舟的头面处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</p>

在那上面，时光正在逆转。</p>

须发慢慢掺入一些灰黑颜色，苍老的面孔也渐渐抹去了皱纹痕迹，变得光润青春，就像是在界河源头那样。转换没那么剧烈，但一步步的反而更是惊心动魄。</p>

余慈又惊又喜，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，于舟身上蓬勃而起的生机，是如此强烈，以至于让人感到窒息。</p>

“于观主，你，你……”</p>

话没说完，远方天空，一道强光撕裂天际，隐约有啸音传来，引得万壑呼应。</p>

于舟老道示意余慈去看：“西峰蜇伏多年，终于一鸣惊人。如今步虚登空，宗门又多一个强手。”</p>

余慈哪有心情去管那些，华西峰破关是理所当然，可于舟老道现在所展示的，又是什么？</p>

老道微笑不答，依旧前行，在他身上，时光逆流的现象仍未停止，须发渐转乌黑，皮肤紧凑光滑，还有，便连那步伐也矫健许多，让余慈追得好生辛苦。</p>

突然，老道停下：“天要亮了！”</p>

余慈抬头，现在确是破晓时分，但有山体的遮蔽，山道上还是暗得很。但是之前一路疾奔，峰顶离得已是不远，老道偏偏就驻足不前。</p>

在余慈莫名其妙的时候，忽听老道轻声吟唱，是接续的前面的词句：“我报路长嗟日暮……”</p>

这可不应景哪。</p>

老道的唱辞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，依旧接缀而下，已是英姿勃发的青春面孔上，笑容却是深邃难明：</p>

“我报路长嗟日暮，学仙谩有真人渡。”</p>

余慈胸口忽然闷得厉害，他张口欲言，于舟的手却先一下步按在他的肩膀上，目光投注，手指上的力气好大：</p>

“九万里风鹏正举。风休住，蓬舟吹取三山去……蓬舟吹取三山去！”</p>

歌声悠悠，继以长笑，余慈眼前突起剑光，于舟老道化为一道长虹，直往摘星楼上而去。</p>

余慈一惊，发力狂追，但速度差了一截，如何追得上？</p>

等他咬牙冲到峰顶，人迹全无，他又往楼上去，可是今日摘星主楼，竟然没人用功，空荡荡的，让人心头发凉。这一刻，余慈忽然有种不真实的幻梦感，看着已经很熟悉的景物，他莫名觉得，难道刚刚的一切，都是梦吗？</p>

耳畔忽有剑吟清鸣，他心头一紧，身子越栏而出，再往上去。</p>

上面是聚星台，是他从未涉足过的地方。</p>

等他翻上去，入眼的就是平台正中央直直**地面的连鞘长剑。剑名曰：</p>

逝水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