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娘子这边，不管什么时候，招待都是周全，就是两人打招呼的空当，也有人送上了茶酒，当下三人便坐在亭中。由卢二娘先斟满了，举杯相邀：</p>

“早闻花娘提及大师，今日此时得见，幸或不幸，不好多说，却是不同俗流，请！”</p>

她当先一口干了，余慈也饮了，心下不免暗赞，这女子当真好大方。</p>

如此你敬我劝，转眼又是七八杯下肚，但如此这局面，即使有花娘子这等人物在，也真没什么话好讲，便是卢二娘再怎么不让须眉，被人撞破了好事，心里定然不痛快。</p>

而她也不知那种刻意遮掩的人，眉宇间，终是有所表露。</p>

余慈也是心知肚明，再喝了几杯，说些闲话，便告辞而去，原路返回。</p>

看九烟身影被低崖遮挡，再不得见。卢二娘再饮一杯酒，眸中波光往花娘子处折去：</p>

“师姐很看重他？”</p>

“是你还未谋面的白莲师姐，有一桩机缘在他身上。”</p>

花娘子笑吟吟地道：“而且此人内秀，不是寻常人可比。只是古怪，一别多年，他身上倒似没有人味儿了。”</p>

“哦？我倒觉得他言行举止，也还正常。”</p>

“我所说的，却是他的体味儿。记得当年在华严城，此人体味儿也是古怪，非生非死，有一种泥土中埋久了的腥气，但又有天地灵物的清香味儿，并不难闻。可这几日再见，那气味也没了，虽是吐息如常人，实是彻底收敛，不见一点儿生人气息。”</p>

“是吗？”</p>

“嗯，我刚刚牵他的手，也没见得体温，也不知这是一门什么功夫？倒是有一点可以肯定……他在北荒呆的时间不短，身上有一股子永沦之地浸染的死寂味道。是无论如何，都瞒不过去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