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长歌点了点头，看向方羽，笑道："不愧是方大人，说的话都这么有哲理。"</p>

方羽看着苏长歌。没有说话。</p>

他与天伦真人交手的时候，下手极重，手段很残忍。</p>

一方面，他是为了让苏长歌看着解气。</p>

但另外一方面，也有他自己的情感因素。</p>

把人杀了，内心的伤痛就会减少吗？</p>

至少对于方羽来说，并没有。</p>

哪怕紫炎宫被他灭了，哪怕那些紫炎宫余孽死得极其凄惨……还是没有减轻方羽内心的痛苦。</p>

天道门。终究消失了。</p>

那些弟子……终究还是死了。</p>

这些结果，不会因为紫炎宫的灭亡而改变。</p>

所以，方羽嘴上可以开解苏长歌。</p>

但他却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。</p>

死了就是死了，后面发生的事情。他们不会知道。</p>

他们的最终时刻，必然是无比痛苦的。</p>

一旦代入他们的视角去思考，就会觉得窒息与绝望。</p>

方羽深吸一口气，看向外面的麦田。</p>

清风吹过。金色的小麦微微拂动。</p>

"砰！"</p>

这个时候，苏长歌突然在方羽的面前跪下。</p>

"方大人，从今天开始，我这条性命。就全由您掌控。"苏长歌跪伏在地，说道，"哪怕你让我上刀山下油锅，我都不会皱一下眉！"</p>

"行了。起来吧。"方羽说道。</p>

苏长歌站起身来，对方羽鞠了一躬，说道："方大人，小弟想要释放一下情感。还请您……"</p>

"去吧。"方羽说道。</p>

苏长歌走出小亭子，朝着麦田间的小径往外走去。</p>

一边走，他一边仰起头，大声喊道："师父，师妹……方大人和我为你们报仇了！你们一定得看到啊……"</p>

苏长歌一边走，一边大喊，眼泪从眼眶里流出，从脸庞划下。</p>

"啊……"</p>

走到麦田的尽头，苏长歌深吸一口气，仰头发出嘶哑的吼声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</p>

方羽坐在小亭子里，看着苏长歌的背影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。</p>

"主人，他怎么了？"</p>

小风铃突然出现在方羽的身旁，问道。</p>

"这是一种寻求快乐的方式。"方羽答道。</p>

"这样喊就能感到快乐吗？那主人你怎么不试一下呢？"小风铃好奇地问道。</p>

"我为什么要试一下？"方羽反问道。</p>

"因为……"小风铃看着方羽，眨了眨大眼睛，说道，"我感觉你也不快乐。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