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的白日很短，下午四点多，天色微暗。</p>

两个人一起出了礼堂，外面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的，洁白雪花绵绵地坠落，地面积了薄薄一层。</p>

初栀站在礼堂后门门口停住了脚步，依然垂着头：“今天辛苦了。”</p>

原辞楞了一下，而后俯下身来，笑眯眯地看着她：“姐姐，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跟我说。”</p>

初栀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慢吞吞地说：“没人欺负我。”</p>

“行，那我走了。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少年灵巧地跳下台阶，站在三阶台阶下朝她摆了摆手，走出去几步，又回过头来朝她摆了摆手，才离开。</p>

初栀鼻尖蹭着围巾的边缘，又抬起手来往上拽了拽。</p>

嘴巴和鼻子都被围巾捂着，哈出来的热气顺着缝隙往上窜，在她眼睫上挂出一颗颗小水珠。</p>

她原地站了一会儿等着初父来接她，外面的天气有点冷，初栀垂着眼想了想，还是决定进去等。</p>

一回头，就看见陆嘉珩站在她身后，靠在礼堂后门门口看着她。</p>

这个人今天几次三番地站在她身后，都不出声音的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。</p>

像个背后灵一样。</p>

初栀重新扭过头转回身去，打消了进去等的念头。</p>

算了。</p>

冷就冷吧。</p>

我就喜欢冷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</p>

她干脆深深埋下头，把眼睛也都藏在围巾里眼不见为净，竭尽所能的装雕像不动，全当做后面的人不存在。</p>

可是不知道是一回事，知道后面站了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又是另外一回事。</p>

初栀难受死了，浑身都不自在，烦躁的猛地抬起头来，跳下台阶，沿着礼堂准备绕到前门去。</p>

结果她动，他也动。</p>

身后鞋子踩上去有轻轻地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传来，不远不近地跟着她。</p>

初栀深吸了口气，停下脚步来，身后的人就也停住。</p>

顿了顿，她接着走，结果还没走两步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。</p>

下一秒，身后的人加快了步子，初栀手腕被抓住。</p>

陆嘉珩抓着她，长腿迈开，两步就走到她面前去了，他太高了，抓她手都需要低弯着身，所以视线此时基本是跟她相差无几的高度。</p>

初栀垂着眼，睫毛上面挂着水汽，发际处细碎的碎发也沾了水汽，有点湿漉漉的。</p>

眼睛以下全部藏在围巾里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。</p>

长长的眼睫低低地覆盖下去，一眨不眨盯着地面，就是不看他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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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在生气。</p>

大概气死了。</p>

两人僵持了一会儿，初栀最先忍不住，低低道：“松手……”</p>

他没反应。</p>

她用力地往回抽手：“你松手……”</p>

他还是紧紧抓着，不说话，也不放，反而人往前了半步，靠得更近了一点。</p>

她一抽，他的手指就从她手腕处的衣料往下滑，触碰到她手背，有些冰，却又好像热得烫人。</p>

她的手太冷了，绵软冰凉，没骨头似的，陆嘉珩指尖无意识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擦了一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