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撑着吧，”邵司又把伞递给叶瑄，就像三人接力似的，道，“我也去看看。”</p>

叶瑄眉目淡然，说不清里头究竟有什么含义，她伸手接过伞，应了声‘嗯’。</p>

“行了，都别打了。”</p>

邵司和顾延舟各自牵制住一个，把他们往两边拉：“多大的人了，打什么架，难不难看。”</p>

“打架也得分分场合，”顾延舟将周卫平的手抓得牢牢的，一针见血道，“尊重一下逝者。”</p>

提到叶清，邵司感觉到欧导挣扎的幅度降下来，附和道：“是啊，想打换个地方再打……”</p>

然而他话说到半途，感觉到手腕猛地一沉，低头一看，欧导竟合着眼晕了过去。</p>

欧导整个人失去重心，邵司差点抓不住他，费了好大劲才稳住，他拍拍欧导的脸：“欧导？您没事吧？……喂。“</p>

雨势加大。</p>

他们几人身上很快湿透。</p>

邵司记得李光宗家里头有张海报，在卧室里极其显眼地挂着。就是一张顾延舟浑身湿透骚到不行的高清**，深色牛仔裤裤裆半开不开，衬衫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，那张脸……那张脸他记不太清了，大概挺**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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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如今这种场景就在他眼前。</p>

“他喝太多了，七八瓶老白干，他胃本来就不怎么好。”</p>

顾延舟松开周卫平走过去一起扶着欧导，顺便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空瓶子，继续猜测道：“别是真喝出了什么问题……你带手机没有，叫救护车。”</p>

邵司摸摸裤兜：“带了。”</p>

一开机，闪出来的基本上都是李光宗打来的几十通未接来电，还有多条短信。</p>

李光宗：你！去！哪！了！</p>

电话还关机！</p>

你完了我告诉你！</p>

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！人呢！啊！</p>

邵司选择性眼瞎，极其干脆地略过李光宗，直接给120拨了过去：“你好，这里有人酗酒昏迷……位置在陵安墓园……对，麻烦你们快一点。”</p>

“估计赶过来要十几分钟，现在怎么办？”邵司挂断电话，看着欧导，有点手忙脚乱地说，“昏迷、窒息，是不是要做个心肺复苏，心肺复苏怎么做来着……”</p>

他说着，又扭过头喊：“叶瑄，你过来给欧导打着伞。”</p>

事发突然，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慌乱，谁也不知道欧导究竟是胃穿孔还是酒精中毒……希望只是普通的昏迷，但是从旁边近十个酒瓶来看，这个几率不太大。</p>

顾延舟简单给欧导做了心肺复苏，抬起他的下颚，观察呼吸道里有没有异物，整套动作不紧不慢，让人光是看着，也跟着一齐冷静下来。</p>

邵司蹲下身，探着头，看顾延舟骨节分明的手交叠在一起，在欧导胸腔中央不断按压，报备道：“好像呼吸顺畅了一些，你再加把劲。”</p>

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，医护人员披着透明雨衣下来，推着担架，将欧导平稳抬放上去，一系列动作迅速而又娴熟。</p>

“谁给他做的心肺复苏？”一位护士在救护车上，用临时装备给欧导罩上氧气罩的时候顺口道，“做得很好，不然他可能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候了。”</p>

“他现在怎么样？”邵司抹了把脸问。</p>

“初步鉴定是酒精中毒，更准确的还得到了医院做进一步检查。”</p>

他们现在这样一副落汤鸡的样子，加上情况紧急，几位医护人员注意力都在伤患身上，等现在平定下来，她们才有功夫细细观察这两位家属，然而这一观察，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：“你们是——”</p>

顾延舟看着他们，将食指抵在唇边，瞬间消了去他们后半句话：“嘘。”</p>

几位医护人员也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，他们只是多看了几眼，便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在伤患身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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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6年7月18号，阴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