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春妹你吃啥了呀？才几个月，都快和我一样高了。”以前和她一个房间睡觉的女知青咋呼道，“气色也好多了，刚来那会儿，你脸色白的跟鬼似的。”</p>

哪有这么形容人的。</p>

小李站在后面皱皱眉。</p>

春妹腼腆一笑：“我也不晓得，我姑说可能是发育还没完，每年还能再长点儿。脸色好那是因为病好了，刚来那会儿可能有些水土不服。”</p>

那知青撇撇嘴：“都来潮了，再长还能长到哪儿去。不是我说，你姑那是纯粹安慰你呢吧。”</p>

“我看春妹不仅高了，胸也大了，莫不是真的还在发育？”另一个女知青凑过来，细细打量春妹的变化，又看到排在春妹后头的小李，脸颊一红，拿胳膊肘撞撞同伴，“哎，你看那人，不是春妹发烧那天抱她去卫生院的铁饭碗么？看上去和春妹很熟，别不是……”</p>

“切！什么铁饭碗！叫得好听，其实就是给人端茶倒水的。”心高气傲的女知青不以为然。</p>

想起县里往山上单位送锦旗那天看到的年轻男人，心说那才是真正的铁饭碗，找对象就该找那样的。</p>

“你想啥呢？脸这么红，不会是思春了吧？”旁边的同伴推推她。</p>

“你才思春呢！”</p>

两人嘻嘻哈哈，不再搭理春妹。</p>

春妹百无聊赖，垂着眼睑看自个的鞋面。</p>

小李轻咳一声，问她：“听李嫂子说，你这段时间天天开夜工？”</p>

“哦，我跟李嫂子学纳鞋底呢，白天抽不出时间，也就晚上能坐下来纳一点。”春妹转头朝小李笑笑，“对了小李哥，你鞋子穿多大？等我学会了，帮你也纳一双。”</p>

小李见她笑起来眉眼弯弯、贝齿露了两颗，说不出的可爱，不觉也跟着笑了：“怎么？想拿我试手呀？”</p>

“才不是。”春妹红着脸解释，“我先给自己纳，等熟练了再给大家纳。你帮了我那么多，我没啥好回报的……”</p>

小李心说：有啊！以身相许。</p>

转念掐住心底小人儿的脖子，狠狠摇了摇。胡思乱想什么呀！人多大的姑娘，你下得去手！</p>

冷静了片刻，小李才斟酌着开口：“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，你不用放在心上的。”</p>

“可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忙啦。”春妹再次冲他露齿笑。</p>

小李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，才没让自己晃神。</p>

这时，队伍往前挪了几尺，马上要轮到他们了。话题到这儿打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