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什么喜事儿吗？</p>

不对啊！</p>

见到的每一个人——值班的官员、太监、苏拉，人人脸上的神情，都像死了老子娘似的。</p>

这才知道，皇上“出天花”了。</p>

果然是“天大的事情”！</p>

虽然，这个事儿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，可那份惊骇莫名，也不必说了。</p>

“人既然到齐了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二哥，六哥，咱们就‘请起’吧！”</p>

“二哥”，指的是庄亲王奕仁，他行二，年纪比恭王还要大出一截，在坐的亲贵中，辈分是最尊的。</p>

奕仁点了点头。</p>

“就请二哥打头，六哥次之……”</p>

奕仁连忙摇手：“逸轩，这个使不得，这个很该由你……”</p>

顿了顿，“或者老六……”</p>

恭王打断了他的话：“二哥，逸轩排的次序是对的——这是‘叩喜’，不是朝堂议政，你若不在，自然是我打头——你就别瞎推让了！”</p>

“啊？啊，好，好……”</p>

于是，庄王打头，恭王次之，一大屋子人一个个出了军机处，鱼贯而入内左门，沿西一长街前行，左转入遵义门，再右转入养心门，进了养心殿。</p>

“叩喜”的地点，自然就不是西暖阁，而是平日议政的东暖阁了。</p>

一进明殿，抬头一看，氤氲缭绕之中，居然是一尊宝象庄严的神像——柳眉樱唇，竟是一位女神仙。年纪大的，晓得这是什么花样；年纪小的，不免又瞪大了眼睛，这是何方神圣？这……又是唱的哪一出啊？</p>

东暖阁内，有站有跪，乱糟糟一大屋子人，烛光摇曳中，一片参差不齐的“给皇太后叩喜”、“给皇上叩喜”的声音，此起彼落。</p>

这个场景，叫关卓凡有了一种颇不真实的感觉，好像这是一个戏台，正在上演一台荒诞的戏剧。</p>

中国，真的是不能不改、不能不变了。</p>

可是——自己不正在利用这种荒诞，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吗？</p>

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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