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卓凡也不勉强，说道：“‘杨梅’二字，绝不能见于脉案！亦绝不能见于朝堂！不然，有玷圣德！”</p>

“是，是！卑职明白，卑职明白！”</p>

“不过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症状——譬如‘作痈、流脓、溃烂’之类，脉案上却不能不照实记述，因为，这都是大伙儿看在眼里的，就是全然不‘知医’的人，也晓得，那都是些什么。”</p>

“这……呃，是……”</p>

“所以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台面上，‘杨梅’二字，尽可抹得一干二净；台面下，也想这么干，那是不可能的——瞒不过母后皇太后，也瞒不过近支亲贵！”</p>

“呃，是，是……”</p>

王守正心中，又是绝望，又是惶惑：那该怎么办？</p>

“我问你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‘杨梅’人‘过’人，除了男女交合，还有其他的什么路子吗？”</p>

“这个，”王守正迟疑的说道，“没有了……”</p>

呃，不晓得……“男风”……算不算？</p>

“真的？”</p>

王守正刚想说“男风”神**，脑中一个念头一闪，自己先“啊”了一声，然后说道：“回王爷，这个‘杨梅’，也可以由父母过给子女的……”</p>

话没说完，就后悔了！</p>

这岂不是在说，这个“杨梅”，是先帝和圣母皇太后，“过”给今上的？！</p>

如此“悖逆不道”的话，怎么就从自己嘴里出来了呢？</p>

真是嫌脑袋在脖子上呆得太安稳了！</p>

王守正微微张着嘴，恐惧扭曲了他的面容。</p>

他双腿发软，膝盖打战，关卓凡只要轻轻“嗯”一声，他就会再一次瘫软在地，磕头告罪。</p>

然而，关卓凡什么也没有说，身子微微向后一仰，靠在了椅背上。</p>

这个动作……是什么意思？</p>

书房里，安静极了。</p>

突然间，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，王守正明白了：轩亲王就是要自己的这句话！</p>

“杨梅”——也可以由父母过给子女。</p>

王守正急速地转着念头：</p>

既然，在台面下，皇上的“杨梅”是掩不住的，那么，如果这个“杨梅”由男女交合而来，就如轩亲王自己所言，“如果发生在宫里边儿，责任归母后皇太后；如果发生在宫外边儿，责任归我”；可是，如果这个“杨梅”，是皇上“过”自生身父母的，那么，责任就在先帝和圣母皇太后，就不在轩亲王和母后皇太后了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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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守正的脑子，“嗡嗡”做响。</p>

老天，老天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