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虑到这位“高人”同文宗显皇帝“未绝”的“血嗣”之间的特殊关系……</p>

呃，呃！……</p>

这种情形之下，还要不要做仗马之鸣，可真的要好好儿的掂量一番了！</p>

醇王觉出形势不妙，谋之于刘宝第，刘宝第兀自安慰他：“王爷马首在前，尽有正人贞士追随的——待吴柳堂谏章一上，形势必定为之一变！”</p>

吴可读压力山大。</p>

他其实已经拟了一个稿子，重点强调，泰西文明，虽不无可借鉴之处，但其女子继统、承嗣的规矩，中国却不能轻易照搬。吴可读倒没有提什么“华夷之辨”，只是说“中外国情有别”，不可“一概而论”。</p>

他举了泰西设置“议院”的例子，说此举虽然颇有“上古共和之义”，但是，“三代以上，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；三代以下，天下为一姓之天下”，“议院”之设，致“君上之权下替”，咱们难道也照猫画虎、“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”不成？</p>

吴可读这个折子，别出蹊径，“议院”的例子，尤其有力量，颇有信心，递了上去之后，可以动摇天听。</p>

可是，鲍湛霖的折子一出来，他这个稿子，就用不了了！</p>

因为，吴可读看得清楚，目下嗣皇帝人选的关节，已不在于什么男、女之异，也不在什么中、外之别了，最紧要的那个关节是：如何去除“小宗入继大宗”之弊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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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“弊”，其实是无可去除的。</p>

但是，不解决这个问题，就没有法子让“上头”相信：文宗显皇帝父子，不会血祀断绝；我自己，不会变成张太后第二。</p>

“上头”不相信这个，她就不会去立别人的儿子做嗣皇帝。</p>

我还有一个女儿呢！</p>

吴可读、刘宝第灯下密斟。</p>

“柳堂，”刘宝第说，“你看这样子成不成？‘大礼议’既然绕不过去，就只好替它涂脂抹粉了！</p>

吴可读皱了皱眉：“涂脂抹粉？”</p>

“我是说，”刘宝第笑了一笑，“明世宗其实也有不得已之处，当初答应承嗣，纯属被迫为之，后来变更成议，不能说是‘食言’、‘背恩’什么的。”</p>

“你是说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