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去了，恭王默谋片刻，转身进屋。</p>

一见恭王，醇王福晋又站了起来。</p>

恭王虚虚的按了按手，“你坐。”</p>

待恭王落座之后，醇王福晋才坐了下来，嗫嚅了一下，说道：“我是从朝内北小街过来的……”</p>

醇王福晋开宗明义，倒是颇出恭王意外，他不由自主的，“哦？”</p>

可是，接下来，就没有下文了，醇王福晋臻首低垂，身子微微**，眼看着再等下去，就要泪下了。</p>

恭王只好问道：“你见到逸轩了？”</p>

“……是，见到了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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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怎么说？”</p>

醇王福晋的声音，带着一丝哭腔：“我也不晓得呀……”</p>

这叫什么话？</p>

恭王哭笑不得，老七夫妻俩，都叫人有“无从措手”之感呀！</p>

刚要说话，醇王福晋说道：“刚开始的时候，他还肯敷衍我，到了后来，不知怎么的，愈说气性愈大……”</p>

顿了顿，哭腔更重了：“他说，是奕譞对不住他，不是他对不住奕譞，奕譞的爵位，到现在都没有革掉，他……呃，‘仁至义尽，无以复加’了，奕譞呢，呃，‘人进去了，心思却还搁在外头’，指使神机营，呃，‘唱了这么一出戏’……”</p>

“你等一等——”恭王打断了醇王福晋的话，“他说了‘奕譞的爵位，到现在都没有革掉’这个话？——原话是怎么样的？”</p>

醇王福晋愣了一愣，“他说的没错啊，奕譞的爵位，是还没有革掉啊……”</p>

“我是问他的原话。”</p>

“原话”二字，恭王加重了语气。</p>

这就有点儿为难醇王福晋了，她吃力的回想着，“呃，他好像是这么说的，‘奕譞矫诏做乱……’呃，不对，是‘朴庵矫诏作乱’……”</p>

顿了顿，“他说，呃，‘铁证如山，本该先革去爵衔，再行……勘问’，可是，可是，呃，‘直到目下，奕譞’——呃，‘朴庵’，是‘朴庵’——‘朴庵的亲王衔郡王，还是没有革掉……不然的话’……”</p>

说到这儿，又颦眉细想了片刻，“说到这儿，就打住了——就这么多了。”</p>

“嗯……后来呢？”</p>

“后来？”醇王福晋秀眉紧蹙，“他突然就发了火儿，站起身，甩脸子出去了……”</p>

啊？</p>

恭王愕然，这不像是关卓凡的做派呀？</p>

“你什么都没有说……他就摔手而去了？”</p>

醇王福晋的脸，突然红了，“也不是什么都没说……”</p>

恭王没说话，用探询的目光看着醇王福晋，等着她的下文。</p>

醇王福晋的脸更红了，微微的张了张嘴，“我，我……”</p>

“我”了几声，下面的话，到底说不出来。</p>

他和圣母皇太后的事儿，你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嘛！</p>

没奈何，又把头低了下去。</p>

恭王看得出来，醇王福晋有难言之隐，可是——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