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一顿，“目下尚在襁褓之中的‘载’字辈，并没有已经出过天花者——这一点，他说的，倒是对的。”</p>

这——</p>

慈禧沉吟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这个担忧，不无道理，可是——丽妞儿也没有出过天花呀？”</p>

正等着您的这句话呢。</p>

“太后不必过虑，”关卓凡微笑说道，“荣安虽未出过天花，却已经种过痘了，可确保无虞。”</p>

啊？</p>

丽妞儿种了痘了？</p>

慈禧有点儿手足无措：不但大出意外，也不晓得，关卓凡说的，是真是假？</p>

如果是真的——种痘，何其危险繁难？他甘冒大险，加之于自己福晋、文宗亲女之身，可见……处心积虑，志在必得！</p>

如果是假的——那就更可怕了！</p>

那就是说，他为了这个嗣皇帝，已经不择手段了！</p>

慈禧心中，不禁隐隐生寒。</p>

“丽妞儿种了痘，这好啊……呃，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？”</p>

“就是穆宗毅皇帝确诊天花不久之后的事儿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我想着，这个，姊弟关心，得赶紧……亡羊补牢，不然……”</p>

听起来，似乎也有些道理……</p>

难道……</p>

“种痘……挺麻烦的吧？”慈禧努力挤出笑容，“丽妞儿平平安安的过来了，哎，这个，好，好……”</p>

“回太后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其实也没有多么麻烦，荣安种的，不是‘人痘’，而是‘牛痘’，无需劳师动众，一个医生、半天功夫，就尽够了，而且，也没有什么危险，发个一、两天的低烧，也就过来了。”</p>

顿了一顿，“效用，却比‘人痘’要好的多。”</p>

“牛……痘？那是什么？……呃，是西洋的医术？”</p>

一猜即中啊。</p>

“是！”关卓凡说道，“这个‘牛痘’的来龙去脉，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，太后得空儿了，臣再给太后细细的回——或者，叫楠本稻给太后回也成，她是医生，一定比臣说的更明白些。”</p>

楠本稻……</p>

慈禧心中一动，点了点头，“嗯。”</p>

至此，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理由反对荣安继统承嗣了。</p>

不，还有。</p>

而且，是最重要的一个理由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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