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三位，都属于睿王说的“只好划到仁宗一系，不能再往上走了”的范畴，是“近支”中的“近支”……</p>

仁、宣一系，全了！</p>

其中载治、载漪，还曾是嗣皇帝的候选人……</p>

慈禧的脑子，“嗡嗡”的。</p>

接下来，是不是该轮到——</p>

“第四日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肃亲王华丰、怡亲王载敦、郑亲王承志、礼亲王世铎、豫亲王本格，也上了一样的折子。”</p>

果然，果然……</p>

至此，各旗旗主亲王，都……表态“劝进”了。</p>

老天……</p>

慈禧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，她不由微微的闭上了眼睛。</p>

“第五日，类似的奏折，更多了……”</p>

还有？</p>

“都是宗室的折子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最终，绝大多数有爵衔的宗室，都递了……这样的折子。”</p>

这些人，都疯魔了吗……</p>

“还有不少闲散宗室，托了亲王、郡王、贝勒、贝子代奏，意思呢，也都是一样的。”</p>

疯魔了，疯魔了，真的都疯魔了……</p>

“这些折子，”关卓凡说道，“这一回，臣也都带来了——都是原折。”</p>

慈禧睁开了眼睛。</p>

她突然发现，日已西斜，秋日的阳光，透过大大的玻璃窗，洒进了室内。</p>

怎么突然就……满室生辉了呢？</p>

又是一阵微微的昏眩。</p>

关卓凡是午膳刚过的时候到的，午正。</p>

现在呢……慈禧微微偏转了头，看了一眼那座摆在墙角雕花案台上的金自鸣钟……酉初了。</p>

整整两个半时辰，五个钟头。</p>

这辈子，还从来没有和人谈过这么长时间的话呢。</p>

今后，大约也不会再和人谈这么长时间的话了吧？</p>

包括和眼前的这个男人。</p>

“卓凡，”慈禧轻声说道，“我倦了……”</p>

关卓凡一怔。</p>

“有什么话，咱们……明天再说吧？”</p>

“呃……”</p>

关卓凡有点儿手足无措，不过，慈禧的这个要求，他不能拒绝。</p>

“是，这一气两、三个时辰，太后也确实该倦了……”</p>

顿了顿，“明儿，臣再过来领训，请太后好生歇息，保重凤体。”</p>

“嗯，你的伤……也该换药了。”</p>

“谢太后眷注。”</p>

“哦，今儿晚上，我见见婉贞，你看，好不好？”</p>

“当然，当然！”关卓凡微感狼狈，“什么时候见什么人，皆由太后自……”</p>

说到这儿，觉得不该如此“着迹”，硬生生转了话头：“呃，七福晋挂念太后，这个，挂念的紧呢！”</p>

“挂念……”</p>

慈禧轻轻的笑了一笑，笑容中，一丝无可言喻的凄凉和落寞，若隐若现。</p>

明天，太阳照常升起，可是，他还是今天的他，我还是今天的我吗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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