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姊姊这个说法，倒是……有趣。”</p>

“不是有句话吗——不识庐山真面目……只缘身在此山中？”</p>

“是，姊姊这个话，说的……真有道理。”</p>

嘴上这么说，心中却又是微微一动：什么意思？你是在……暗示什么吗？</p>

呃，真没什么别的意思，母后皇太后好不容易记住了一句唐诗，抓住机会，拿出来炫一炫罢了。</p>

“哎，你说，这男孩子生的像你，”慈安的视线，转回到了小官儿的身上，“将来长大了，那得有多秀气啊？”</p>

说罢，轻轻叹了口气。</p>

这声叹息，不晓得又是什么意思？慈禧不好接口了。</p>

慈安想起一个事儿来，既有点儿担心，又有点儿好奇，“保姆也罢了，这个……乳母，就这一位吗？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“那……不怕奶水不够吗？”</p>

如果是在宫里，每一位皇子的“抚育团”里，可是有八位乳母当差滴。</p>

“不怕，”慈禧说道，“这个乳母的奶水很足，除了她，我自个儿的奶水，也不算少。”</p>

“啊？”慈安大出意外，“你……亲自哺育？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“啊……”</p>

“这倒不是我自个儿的主意，”慈禧说道，“是医生的主意，说是……对孩子好，对做**，其实也好。”</p>

微微一顿，“其中的道理，我也不是太明白，不过，医生既这么说了，就这么办吧——这个事儿，嗯，也……问过他的，他……是赞成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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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医生？”慈安想了想，“是那个叫楠本稻的吧？”</p>

嘿，你也晓得她？</p>

“是她。”</p>

“嗯，这个楠本稻，替你和小官儿出了大力，这一回，如果有空儿，我倒是要见一见她，好好儿赏她点儿什么。”</p>

慈禧心中，又是一跳，“这个……我已经许了她一个四品的恭人……”</p>

“啊，这好——比赏东西好！”</p>

顿了一顿，慈安感叹着说道，“哎，这一回，你这个额娘做的，才算是真正道地了！”</p>

又顿一顿，“如果是在宫里，别说自个儿奶自个儿的孩子了，就是抱一抱、摸一摸，都不行的！唉——”</p>

慈禧附和着说道：“姊姊说的是——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嘛！”</p>

慈安看着小官儿，轻轻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行，孩子我看过了，心也就放下来了，咱们回去吧，再待下去，大约就要吵醒孩子了。”</p>

慈禧暗暗松了口气，正要说“好”，只见小床上的小官儿，手足扭动，“哇”一声，醒了。</p>

人人都以为，小家伙接下来必定要哭闹的，孰料，他瞪着眼睛，左看看，右看看，最后，视线落在了唯一的陌生人慈安身上，然后，笑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