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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机章京对礼部的司官，说轩王爷“总要在军机处用过午膳，才能下值”，事实上，一直过了申正——下午四点钟，关卓凡才忙完手头上的事儿，下值出宫。</p>

“不回朝内北小街了，”他吩咐图林，“直接去小苏州胡同吧。”</p>

一早就派人通知了敦柔公主，说王爷今儿个下值之后，会过小苏州胡同来。</p>

然而，到了小苏州胡同，却大大出于意料——</p>

敦柔公主不在府里。</p>

关卓凡不由愕然。</p>

一路之上，他都在“培养情绪”，这下子——</p>

“回王爷的话，”管家低眉顺眼的说道，“恭亲王福晋身子不爽利，公主过凤翔胡同问安去了。”</p>

“啊……”</p>

关卓凡释然了，随即问道：“恭亲王福晋病了？严重吗？”</p>

心里想，我要不要也过去“问安”呢？</p>

再一想，不行啊，恭王福晋虽然是自己货真价实的岳母，可是，宗法上头，她却是自己的“嫂子”——面对面儿的，也只能称呼她“六嫂”。这个，断没有“嫂子”身子不爽利，小叔子赶去“问安”的道理——除非“嫂子”病危了。</p>

“呃……”管家迟疑了一下，“应该也不是很严重——凤翔胡同的人，并不是特意过来报‘平安’的，呃……是过来送东西，公主问了起来，才这么……说的。”</p>

关卓凡目光一跳。</p>

这就是说，根本不是什么大病，甚至，连正经生病都算不上，顶多有点儿鼻塞感冒，打几个喷嚏罢了。</p>

当然，即便如此，母女关心，也不能说敦柔公主做的不对。</p>

“公主什么时候过的凤翔胡同？”</p>

“呃，大约是……未正二刻吧。”</p>

未正二刻——下午两点半钟，自己是申正——下午四点钟下值的，期间，足足一个半钟头。</p>

事实上，敦柔公主有非常充裕的时间，派人通知丈夫，自己“回了娘家”，可是，她没有这么做，为什么？</p>

“王爷，”管家觑着关卓凡的神色，小心翼翼的说道，“要不要，叫人给公主递个信儿，说……王爷已经到府了？”</p>

“不必，”关卓凡颜色如常，“她们娘儿俩，好不容易见一回面，让她们好好儿的聊一聊吧！”</p>

“呃……是。”</p>

“熙姑娘和马嬷嬷也跟去了，是吧？”</p>

“熙姑娘”就是小熙。</p>

“是。”</p>

关卓凡点了点头，不再说什么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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