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礼国微微俯首，然后说道：“陛下问‘中国是否有在遥远的边疆地区进行大规模战争的能力’——我想，中国已经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您的这个问题——中国剿灭‘洪福汗国’的叛乱，不就是‘在遥远的边疆地区进行大规模战争’吗？”</p>

女王沉吟了一下，“话是不错，只不过——”</p>

“陛下，”阿礼国说道，“我明白您的意思——您对阿古柏的军队的战斗力，不甚以为然，不以为这是一块有效的试金石。”</p>

顿了顿，“我认为，正确评价中国剿灭‘洪福汗国’的军事价值，我们需要一个参照物——我想，拿三个中亚汗国——希瓦、布哈拉、浩罕——做参照，应该是合适的，他们和‘洪福汗国’，同在一条水平线上——事实上，阿古柏本人就是浩罕人，‘洪福汗国’的主力部队，也是由浩罕人组成的。”</p>

说到这儿，阿礼国看向劳伦斯，“爵士，如果我说，俄罗斯对中亚的正式的、大规模的攻略，始于一八六三年底亚历山大二世发布的动员令——‘联接东西碉堡线以便深入中亚’，您认为，合适吗？”</p>

“非常合适，爵士。”</p>

“谢谢，爵士。”</p>

阿礼国转向女王，“陛下，请您留意，一八六三年底迄今，已经超过四年时间了，俄国人的中亚攻略，虽然取得了一系列重大的进展，可是，三个中亚汗国——希瓦、布哈拉、浩罕，到底还没有一个被俄国人完全吃了下去——”</p>

顿了顿，“我想，俄国人要达到这个目的，至少还要再花四年的时间——也许更多。”</p>

他再次看向劳伦斯，“爵士，我的判断正确吗？”</p>

“非常正确——”劳伦斯说道，“这也是我的判断，爵士。”</p>

阿礼国点了点头，转回女王，“陛下，于此同时，中国人只花了一年的时间，便彻底剿灭了‘洪福汗国’！说‘摧枯拉朽’，并不为过！——要知道，‘洪福汗国’几乎掩有整个新疆，面积比希瓦、布哈拉、浩罕三个汗国加在一起还要大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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顿了顿，“还有一个事实——‘洪福汗国’得到了俄国人暗中的、大规模的援助，希瓦、布哈拉、浩罕三个汗国呢？”</p>

说到这儿，阿礼国摊了摊手，摇了摇头。</p>

“当然，”他说道，“土耳其给过希瓦、布哈拉、浩罕一点象征性的援助，不过，仅仅是‘象征性’的罢了。”</p>

“因此，我认为，无论如何，中国军队在剿灭‘洪福汗国’的战争中体现出来的战斗力，至少——不在俄国人之下。”</p>

“哦，对了，这支中国军队的主力，就是‘轩军’。”</p>

“事实上，在中国军队开赴新疆之前，欧洲各国，对于中国是否可以敉平叛乱，恢复主权，几乎无一例外，都持悲观态度——其中，最‘悲观’的那个，要数俄罗斯，北京的外交界，都知道俄罗斯驻华公使私下底说的一句话——‘中国军队收复新疆的那一天，永远不会到来。’”</p>

“事实上，俄国人已经打好了‘接收’新疆的算盘，不然，他们不会和阿古柏签订密约，给予这个浩罕入侵者大量的援助。”</p>

“甚至，一定程度上，我也是悲观人群中的一份子——我对中国军队最终的胜利，还是有一定信心的，可是，我以为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，再也没有想到，不过一年的时间，战争就干净利落的结束了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