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禧已经有些厌烦了，“是挺好的——反正，总归便宜他就是了。”</p>

“咱们也便宜！”慈安笑道，“拿几个女人就换来了国家的蒸蒸日上，我看，咱们的便宜，还更大一些呢！”</p>

呃——</p>

国家的蒸蒸日上，是“几个女人”换来的？没“几个女人”，国家就得江河日下了？</p>

慈禧淡淡一笑，不过，这一回，就不“赞附”了。</p>

“你方才说，”慈安说道，“接下来，还有大仗要打——”</p>

顿了顿，脸上忽然露出顽皮的笑容——这种笑容，于母后皇太后，是极少见的；伸出手，在慈禧的手上轻轻按了按——这个动作，在两位皇太后之间，也是极少见的，然后，微微的压低了声音——虽然屋子里除了她们姐儿俩，没有第三个人了：</p>

“若他果然能替社稷国家——也替咱们——报了大仇，就算赏他一个皇太后，又怎么样呢？”</p>

“赏他一个皇太后”，自是慈安开慈禧的玩笑——可是，以前，慈安是从不开这一类的玩笑的啊！</p>

慈安的玩笑，已经够叫人意外的了，慈禧的回应，更是鬼使神差——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怎么说出了下面这样的话——</p>

“姐姐方才说，‘新鲜劲儿一过，就是个天仙，也搁到一边儿去了’什么的——我觉得，说的很有道理！所以，我这个皇太后，其实已经不新鲜了——”</p>

微微一顿，“我看，他若真如姐姐说的，‘替社稷国家、也替咱们报了大仇’——我这个皇太后就算啦，就那么回事儿啦！到时候，赏给他的那个皇太后，应该是姐姐才对——如此，才算四角俱全呢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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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安似乎没有听清她说什么，檀口微张，好像要问：“你说什么？”</p>

嗫嚅了一下，突然之间，“刷”一下，满面通红，就像着起火来了一般。</p>

可是——</p>

她的反应很奇怪啊！</p>

像被烫着了似的，慈安一下子缩回了覆在慈禧手上的那只手，然后，低下头，两只手神经质的攥着衣角，同时，两只脚也缩了起来，脚尖跐着地面——</p>

这个形容，哪里是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太后？根本就是一个被窥破了情思、张皇失措、手手脚脚都不晓得往哪里放的小女孩嘛！</p>

这是怎么回事儿？！</p>

慈禧心中，隐隐有惊雷滚过。</p>

可是，这个场面不可以持久，不然，可就“弄假成真”了！</p>

慈禧微微吐了口气，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，伸出手，在慈安手上按了一按——就像方才慈安对她那样，低声笑道：</p>

“我说笑呢！怎么？就许姐姐开我的玩笑，不许我开姐姐的玩笑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