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，“啊，我想起来了，今年一开年，‘庆记’突然开了许多善堂、粥厂——这，也不是阿庆夫人一向的做派啊！”</p>

“可不是？”大久保利通说道，“我还得到一个消息，说是北京递过话来，今年这一期的兵费，暂时不必幕府还了——往后顺推一年！就是说，今年日本海关的洋税，中国、美国暂且不分账了。”</p>

西乡从道轻轻的“啊”了一声，“有这等事？——消息可靠吗？”</p>

“可靠——只不过还没有最后坐实；不过，我认为，十有八九，属实！”</p>

西乡从道默然片刻，“就是说，日本的形势，北京不是一无所知的——非但都有掌握，而且及时作出了因应——还颇为有效。”</p>

“是的！”大久保利通说道，“我说过，关逸轩此人，实乃一世之雄，断不可轻觑啊！”</p>

“那咱们……”</p>

“如今的情势，”大久保利通说道，“就算咱们‘暗地里吹一阵风’，是不是就能‘怒火燎原’，实话实说，殊无把握——可是，机会稍纵即逝，咱们又等不起！”</p>

“这……”</p>

“还有，”大久保利通说道，“‘一揆’譬如两面开刃的刀剑，虽能杀敌，不小心的话，亦能自伤——这个火头连起来了，谁能够保证，不会烧到自己？”</p>

微微一顿，“我是说，万一——我是说万一——万一萨摩藩的泥腿子们，也有样学样，也起来‘一揆’呢？”</p>

西乡从道：呃！</p>

他**，这一层，我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啊！</p>

“所以，”大久保利通说道，“‘一揆’可以，但是，必得有一个前提——收发由心。”</p>

一揆？收发由心？怎么可能？</p>

西乡从道苦笑道，“大久保君，看来我真是个笨蛋——你的话，我又不明白了！”</p>

大久保利通“哈哈”一笑，“西乡君若是笨蛋，我就是条杂鱼，天底下也就没有聪明人了！”</p>

顿了顿，“我一说，西乡君就明白了——今天咱们还有一位客人要见，是打本愿寺来的。”</p>

本愿寺？</p>

西乡从道心念电转，失声说道：“我明白了！——大久保君打的是‘一向一揆’的主意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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