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儿，耸一耸肩，摊一摊手，“所以，只能是这个米罗了。”</p>

“嗯，”萨冈带一点讥诮的口吻说道，“独家生意啊。”</p>

“呃……是的。”朱尔说道，“我想，米罗自己也明白这一点，因此，才开出来十万金法郎的高价。”</p>

米罗“明白这一点”，不过“吊起来买”，俺们不过多出点儿血就是了，关系并不太大；可是，若中国人也“明白这一点”——那出入可就大了呀！</p>

“至于他提供的情报是否可靠——”</p>

朱尔踌躇了一下，说道，“水文资料方面，如果有同事实严重不符之处，我是看的出来的；军事情报方面——至少，‘闽江防’隔三差五封锁航道实弹演习这一层，他没有说错——确实如此。”</p>

萨冈心想：你说了等于没说——闽江航道狭窄，水文复杂，差之毫厘，谬以千里，“不符之处”到了“严重”的程度，你才能“看的出来”，管个屁用啊？</p>

至于“‘闽江防’隔三差五封锁航道实弹演习”——长居福州、频繁进出闽江的，哪个不晓得“这一层”？我问的是米罗说的“中弹率”！</p>

当然了，这一层，你个嘴上没毛的小家伙，也不可能说出个之所以然来。</p>

“如果，”萨冈慢吞吞的说道，“福州领事馆内，有熟悉闽江水文的人，就好了！——咱们现在，也不必受这个米罗的挟制了！”</p>

顿一顿，“还有，福州领事馆内，没有武官的设置——唉，也是一件很令人遗憾的事情啊！”</p>

朱尔面色微变——这几句话，真是不中听了！</p>

萨冈的话，其实是在批评福州领事馆的工作不到位。</p>

福州是中国五个最早开埠的商港之一，一八四二年，中英签订《南京条约》，规定“五口通商”，其中即有福州一“口”；两年后，即一八四四年，中法签订《黄埔条约》，规定法国在中国享有与英国同等之权力，其后，法国就在福州设置了领事馆，迄今，已经二十几年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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喂，二十几年了哎，你们还没把闽江的水文搞清楚，事到临头，还得去求一个意大利佬，像话吗？</p>

瞧人家上海领事馆，连貌似根本不相干的“苏窦山”、“大洋山”、“小洋山”、“络花山”、“花鸟山”……等等的地理、水文，都搞清楚了！</p>

不然的话，本司令官“截断中国的血管，摁住中国的心脏”的天才战略，可就少了一个最重要的着力点了！</p>

同为九年义务教育……啊不，同为法兰西帝国的外交官员，人家上海领事馆的工作，咋就那么到位涅？</p>

至于“武官”云云，是说，若福州领事馆有“武官”的设置，不但米某的“军事情报”的可靠性，可以准确判断，甚至，不必劳驾米某，这个“军事情报”，自个儿就可以去打探来了呀！</p>

而所谓“很令人遗憾”，攻讦的，已不止于福州领事馆，而是上升到整个**了——是否设置武官，不是领事馆乃至公使馆可以自专的，那是**的事儿。</p>

朱尔心中暗骂：老子级别虽低，却不归你管——再者说了，老子现在干的，可不是分内的活儿！——白打工也就罢了，还要受你的奚落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