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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晶吊灯悬挂在大圆桌正上方, 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。</p>

包厢里一片寂静。</p>

赵园长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, 都没有说话。</p>

杜伟江僵硬得像尊雕像, 他很慢很慢转过头, 看着蔡悦。</p>

他没有愤怒, 甚至连表情都没有, 藏在眼镜后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程度, 一点点扩大，终于到了极致。</p>

蔡悦的脸一片死白，想摇头否认, 可眼泪却先掉了下来。</p>

“老杜，你别听她胡说。他不是我儿子，他不是小宝, 我们回去……”</p>

轰的一声, 杜伟亮身后的椅子倒了。</p>

蔡悦仓皇失措，喊着杜凯：“小凯, 快叫你爸爸回家。这个人不是你哥哥, 我们认错了。”</p>

她就像一个小丑, 正在上演独角戏。</p>

所有人都看着她, 除了不可思议以外, 还有鄙夷。</p>

林芬最先出声：“既然是遗弃，那还找什么找呢？瞧你之前装得那样,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丢了孩子，苦寻几十年的绝世好母亲, 原来都是演戏啊。”</p>

“妈！”</p>

余纨纨心里堵得厉害, 明明有无数咒骂想出口，却不知道说什么。</p>

她看着杜甄，对方的表情很平静，平静得让人心都快爆炸了。她站起来，拉着他的手，声音有点抖：“走吧。”</p>

杜甄站起来，接过萌萌。</p>

“妈，走吧，别在这儿浪费时间，这些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。”</p>

林芬还想骂什么，翕张了嘴唇几下，都没说出口，最后用一句‘真不要脸’做了总结。</p>

杜甄和余纨纨已经陪着赵园长出去了，她喊余建国走，两人随后跟上。</p>

刚走出包厢门，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，还有杜凯惊慌的声音。</p>

“爸！”</p>

不过这一切已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。</p>

*</p>

到酒店门前，才想起大家都没吃晚饭。</p>

本来打算找个地方招待赵园长，却被她拒绝了。</p>

“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，今天就算了。 ”</p>

送赵园长上了出租车，杜甄很平静地说要去拿车。</p>

余纨纨不放心他一个人，把萌萌递给林芬，陪着他一起去。</p>

正是华灯初上时分，夜风很凉，月色却很美。</p>

远处的霓虹灯璀璨夺目，身和心似乎一瞬间就安静下来。</p>

她一直拉着他的手，很紧很紧。</p>

“杜甄，你有我和萌萌，我们都是要陪在你身边一辈子的人。现在是，明天是，以后还是，我觉得有些人你不用关心。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从酒店大门到车场一路很安静，除了空旷的脚步声，就只有她细细的嗓音。</p>

“我很怕你会伤心，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，我一直觉得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，说什么都太无力，因为没办法去感同身受，即使能感受，却只能感受到十分之一二，但人生是自己的，不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。其实我刚才挺愤怒的，但我又觉得这种愤怒很无聊，毕竟是陌生人，那就一直是陌生人吧。”</p>

“好。”</p>

余纨纨笑了一下：“真的好？”</p>

“真的好。”</p>

看着他的样子，她噗呲一下就笑出声，歪在他的肩膀上。</p>

杜甄的手挪了一下，环上她的腰。</p>

“我妈他们肯定等急了，我们走快点吧。还有萌萌，外面这么冷，刚才应该让他们在大堂里等，免得吹了冷风回去萌萌生病。”</p>

她还在小声絮叨，杜甄已经加快脚步了。</p>

*</p>

蔡悦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。</p>

那天，杜伟亮发了很大的火，差点拆了包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