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间跟繁华扯不上丝毫关系的客厅，墙上一副《秋月寒霜图》，旁边挂着一支碧绿的横笛。</p>

客厅里坐着三个人，三人一声不发，其中两个一脸恭顺地望着上座的一个。</p>

李慕禅的左手随意地放在一侧的书桌上，手指轻弹，下面是一封普通到不能普通的书信。</p>

这位天下第一人，此时仿佛闭目养神，面如冠玉的脸孔上看不出一丝老态，这是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孔，若不是三缕长须标明了他的年纪，绝对可以让天下间的少女为之疯狂。</p>

下首的两人，都是李慕禅的兄弟，二弟李慕儒，三弟李幕仙。</p>

据为天下间少有的剑客……</p>

一等一的剑客。</p>

咚，咚，咚……</p>

手指敲击木桌的声音短促而又节奏，这个节奏之下，已经在这个小屋中持续了半个时辰了，而那个时候，天还是亮的，此时已是一片昏暗。</p>

没有人来点灯。</p>

没有人敢……</p>

“一剑山庄”曾经有一个自认为是忠仆的下人，屁颠屁颠地来请安，想要为三位庄主掌灯，结果在刚到了门边的时候，便凌空化为一片血雨，直接洒满了正对着门外的一个池塘……</p>

那个时候，门没有打开，没有人知道是谁出的手，也没人知道是怎么出的手，反正从那时起，再没人敢在三位庄主聚会的时候前去打扰了。</p>

客厅外五十步，没有一个喘气的。</p>

有节奏的敲击声还在继续，李慕禅还在继续，但李慕儒却有些坐不住了，看了三弟李幕仙一眼，站起身来问道：“大哥，这封信，你回还是不回呢？”</p>

李慕禅眉毛一挑，缓缓说道：“老二，你打扰到我了……我在回忆，当年击杀第一个先天高手的时刻……那一场大战，三天三夜，倒在我剑下的，怕是有千人了吧？最后一个，是个先天高手，好畅快的一战，好美的血！”</p>

李慕儒和李幕仙对视一眼，丝毫想不出血美在哪里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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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慕儒想了想说道：“那场大战是大哥十三岁那年的事情了吧？我们哥俩还没出世，没有见识到大哥的威武……那对手是叫什么达布伦什么的吧？”</p>

“是达布伦赞……不过是南滇国请来的番僧国师。那时候国战无数，杀人的是英雄，尤其是杀外族人……哼，没有什么事，比杀人更痛快的了。这一天，我等了好久，终于又可以有一场好杀要来临了……”</p>

李慕儒和李幕仙垂头不语。</p>

“来人既然没走，就不要走了吧……这样即便不费笔墨，写信的人也知道我的意思了……”</p>

李慕禅其身而走。</p>

李慕儒连忙追问道：“大哥，信你还没看呢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