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奴虽然爱吹牛，但他确实很聪明，修练合和劲的第三天，丹田中已有热感出现，他按着小腹，像发现自己怀孕的妇女一样兴奋，“这就是合和劲？我感觉到了。”</p>

“这是第一层阳劲。”</p>

“哈，我会内功啦！嗬，这股气不太好控制。”</p>

“正常，阳为直、为刚、为大、为猛，感觉越强烈越好。”</p>

“没错没错，我觉得力量大了好多。”</p>

遥奴跟着雪娘学的是一套拳法，当下施展开来，果然虎虎生风，虽然练得不到家，却也有一股逼人的气势。</p>

合和劲入门容易，出头极难，一旦练成，就算独步王也不是对手。</p>

顾慎为相信自家的绝学。</p>

第二天傍晚，遥奴从雪娘那里回来以后，兴高采烈地对欢奴小声说：</p>

“嘿，雪娘今天夸我了，合和劲还真是有用。”</p>

顾慎为心头一震，雪娘是个危险人物，她虽是西域武林中人，但也可能听说过合和劲，于是笑了笑，说道：</p>

“你跟雪娘提我了？什么时候让她也教我武功，咱们好一起进东堡。”</p>

遥奴立刻收起笑容，满怀戒心，“我会说的，你别急嘛，进东堡不那么容易，一次只选一名，你等下一次吧。”</p>

顾慎为稍稍松了一口气，遥奴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对雪娘提起合和劲了。</p>

当天夜里，遥奴比平时沉默，临近子夜准备回房时，他突然问道：</p>

“欢奴，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？”</p>

顾慎为对这个问题很意外，但不觉得在这一点上有伪装的必要，实话实说。</p>

“你很无耻。”</p>

“没错，我很无耻。”</p>

遥奴笑了，不是恼怒的假笑，是真心的欢笑。</p>

“我为什么无耻？因为这是一个无耻的世界，想在这个世界生存，你得无耻，想出人头地，你得加倍无耻，想战无不胜，你得抢在对手之前无耻。这是我唯一的实话，想想吧，这跟你的合和劲一样精深。”</p>

顾慎为觉得遥奴说出了一些真理。</p>

如果在无耻的世界，只有更无耻才能生存，那么在杀手堡，他想报仇，就得比仇人更心狠手辣才行。</p>

他看着遥奴那张尖瘦的脸，心底的愧疚慢慢散去。</p>

这个自认为“无耻”的少年，将会几天后，练功走火入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