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嗓子眼被屎堵住了？憋成这样？跟我说话要说全了。”</p>

这是杀手铁寒锋的另一个爱好——脏话，在不需要拍马屁的人面前，他脏话连篇，好像不这样就无法表达想法。</p>

“是，弟子想当杀手，师父。”</p>

“嗯，你来杀我吧，那边有刀。”</p>

顾慎为在金鹏堡里见过冷漠的人、凶恶的人、阴险的人，就是没见过面前这样变脸像变戏法似的红脸汉子。</p>

见徒弟不知所措，铁寒锋抓起一只酒杯掷了过去，他可不是心狠手弱的罗宁茶小姐，酒杯准确无误地击中顾慎为的额角，鲜血立刻流了出来。</p>

“我**让你来杀我，听不懂吗？你的耳朵长在**上了，还是被狗吃了？”</p>

顾慎为早已怒不可遏，甚至想不出词语还口，只是默默地走到墙下，拣起一柄看上去最锋利的狭刀，转身走向自己的师父，离他五步时突然发起攻击，这一刀全力以赴，毫不留情。</p>

铁寒锋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，等到狭刀临头，才突然从躺椅下面抽出一柄同样的狭刀，速度快得吓人。</p>

刀光闪耀，倏忽而至，刹那间消失，光芒后面的红脸像是来人间勾魂摄魄的死神。</p>

顾慎为像一堆破布似地跌在地上，一动不动，不一会儿，从身体下面流出鲜红的血。</p>

“蠢货。”</p>

铁寒锋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，横刀膝上，第二次拿起空空的酒壶，随后懊恼地撇了出去，酒壶撞在石墙上，反弹到地面上，给院子里又增加了一件废物。</p>

不知过了多久，顾慎为从黑暗中醒来，胸前剧痛无比，脑子里却一片麻木，“他要杀我”，这是少年的第一个念头，接下来的念头是“我为什么没死”。</p>

他发出一声呻吟，然后腾地站起来，好像装有机关的木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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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前的衣裳已经染成了红色，一道粗糙丑陋的刀口从左肩斜到右肋，足有一尺多长。</p>

铁寒锋还躺在椅子上，不过手里的酒杯已经装满了香醇的液体。</p>

“死了没？”</p>

“没有。”</p>

顾慎为咬牙切齿地回答。</p>

“没死就去包扎伤口，你的血还**多。”</p>

客气与礼貌在这座小院子里都是多余之物，顾慎为也不回话，直接走进屋子里找止血药粉与绷带，甚至没费力去捂伤口，就任鲜血滴落，他脑子里尽在琢磨着如何杀死自己的师父，连痛感都不那么明显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