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老头皱起纹路丛生的眉头，专心记忆，等上官飞说完，又小声复述一遍——难为他这么大年纪竟然记得清清楚楚。</p>

上官如与荷女都看向龙王：这是攻击木老头的良机。</p>

顾慎为缓缓摇头，木老头选择这个位置与几人见面，必然是有理由的，贸然动手，只会落入他设置的陷阱。</p>

木老头还在琢磨这短短百余字的含义，上官飞有点急了，带笑说道：“前辈，这是无道神功第七章的一部分内容，跟第八章前后相连，绝不会错。”</p>

无道神功环环相扣，必须有前一章才能学后一章，因此往生堡圣王传人空有第八章，百余年来却无法修炼，基于同样的理由，顾慎为与荷女当初才会很快发现经文不全。</p>

“没错没错。”木老头似乎相信了，笑容可掬。</p>

突然间说动手就动手，像是被狂风卷起的一团落叶，离开祭童的肩膀，拐了几个弯，转眼就到了上官飞身边，一把捏住对方的后脖颈，好似小小的雏鹰抓起成年的肥羊，一阵风地退回原位，将猎物放在身边。</p>

这又是一个动手的好机会，顾慎为却仍然不为所动，他打定主意要等木老头先发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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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飞脸色苍白，学过的无道神功更加施展不出来了，不由自主矮下去三寸，“前辈，您……”</p>

“笨蛋，我在保护你。你现在跟老头划一条船了，我不能让别人把你拉下水不是？”</p>

“谢谢前辈……”</p>

上官飞还想多说几句感恩戴德的话，木老头不耐烦地挥挥手，“存着，把肉麻的马屁都存着，等我想听的时候再说。”</p>

“是。”上官飞深施一躬，竟然也敢抬起头直视龙王与妹妹的目光了，“别怪我，咱们当中数我最无辜。你们都有雄心壮志，就我没野心，却总因为别人摊上倒霉事儿。”</p>

顾慎为没有开口。他早知道上官飞心怀不轨，只是没想到竟然愚蠢到投奔木老头。上官如说的没错，凑齐八章《无道书》，木老头第一件事就是杀掉所有可能的竞争者。</p>

“眼前有三个人，你想先杀谁？”木老头兴致勃勃地问。</p>

“呃——”上官飞垂下头，好像不好意思看人似的，然后说出让大家都感到意外的名字，“荷女。”</p>

连木老头都有点纳闷，“荷女？我还以为是龙王。再狠一点就选你妹妹。你跟荷女有什么仇？你俩有一腿，她把你甩了？”</p>

上官飞比荷女还不喜欢这种说法，“不是。我就是气不过：她本是石堡里的奴才，靠着钻营的本事才当上杀手，取得主人的信任；她偷走无道神功也就算了，竟然还投靠石堡的死敌晓月堂，比龙王的背叛还要令人气愤。”</p>

此前在沙漠里，木老头一认出荷女的真实身份，双胞胎立刻都明白了当年的真相。上官如因此更加沉默；上官飞佯装毫不在意，心里却将她视为不可原谅的叛徒。</p>

骨子里，上官飞仍然将自己视为金鹏堡九公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