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越来越大了。</p>

独孤羡下令第一支万人军出击。战旗猎猎作响，几乎将马蹄声都盖住了，后方的将士只能通过坐骑感受到轻微的震颤。</p>

距离是骑射的根本。只有拉开适当的距离，北庭骑兵才能随意向敌人进攻，同时保住自己的性命。两支这样的军队相遇，战场自然也会变得异常宽广，空中稍稍扬起一层灰尘，相互间就已经无法望到。</p>

独孤羡命人在前方修建了十几座的望楼，高五六丈，守在上面的士兵轮流报告战场形势，前方与统帅之间也随时有斥候往来。</p>

很快有消息传来，罗罗军派出了两至三万人迎战。独孤羡仍然等了一会，才下令第二支、第三支万人军出发，前后保持着一定距离，确保他们不会同时进入战场。</p>

一万龙军没有动，他们的武器主要是刀枪，人数相等的情况下，上去只会送死。顾慎为与普通将领一样，守在独孤羡身边——在战场上，他也要听从统帅的命令。</p>

前方的战斗开始了。万马奔腾，啸声震天，灰尘遮天蔽日，只有最靠近的望楼才能越过灰尘，望见战场对面的情形。</p>

罗罗没有再增派士兵，独孤羡也按兵不动。</p>

前线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越来越矛盾，这表明双方开始进入混战状态。</p>

上官如骑着火焰驹，被数十名女兵紧紧围绕。她望了一眼斜前方的龙王，突然感到紧张，手心里莫名渗出一层细汗。她轻轻**火焰驹如绸缎般光滑的脖颈，感受到皮毛下面紧绷的肌肉与蹦跳的血液。</p>

手心干了，上官如抬起头，发现有人在看自己。</p>

阿哲巴急忙扭回头，心里比上官如还要紧张：龙王竟然没有留在最右翼，而是亲赴中军，他不仅向多敦王子提供了错误信息，也不知道待会如何控制独孤羡。</p>

多敦分给阿哲巴十名卫兵，据说个个都是高手，他们应该可以制伏独孤羡身后的铁玲珑，可是龙王……阿哲巴只能期望龙王会早早进入战场。</p>

向西三五里，墨出正坐在临时主帐里，听取前线传来的消息。他明白自己的地位，因此很少言语，将“知道了”这三个字挂在嘴上；只在一种情况下——当罗罗左中右三军全线进攻的时候，他才会下令相应的军队进攻。</p>

龙王竟然将莫林派来当护卫，墨出很是惊讶，表现得也很客气，让老汗王的翼卫站在自己身边。</p>

多敦也派来十几名卫兵，守在帐篷门口。</p>

“这样的天气可不太适合作战。”墨出随口说道。这是他的“主帐”，可是满帐的将领与卫兵都属于别人，他反而显得多余。</p>

莫林稍稍转身，“对罗罗来说也是一样。”</p>

墨出笑着点头，“近侍军如果没有太大变化的话，很可能会占据优势。”</p>

近侍军士兵变化不大，可军官都换成了新人，莫林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，他对闲聊不感兴趣。门口的卫兵吸引了他的注意。</p>

他们不是北庭人，也不是普通士兵，从站立与握刀的姿势能看出来，他们更擅长步战而不是骑射。</p>

莫林向墨出说：“我出去看看。”</p>

“看什么？”</p>

“这是惯例，定期查看外面的情况。”</p>

“呵呵，是我多嘴了。你去吧。”</p>

莫林走出帐篷，外面是百余名墨出的亲兵，再外面是牵马待战的士兵，前方斥候一个接一个跑回来，像一队络绎不绝的蚂蚁。</p>

没有异常情况。莫林走向帐篷，迎面碰上多敦派来的一名卫兵。</p>

“殿下希望：你今天不管在哪，都要袖手旁观。”卫兵小声说。</p>

“你是西域人？”莫林问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