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中一时寂静，只剩烛泪爆开的声音。</p>

“谁有罪？”薛开山重复问。</p>

当然不会有回答。</p>

屏风后面的门突然开了，丫鬟们将八盘菜围着蜡烛摆好，贴心的把素菜放在和尚一边，最后一名丫鬟捧着一壶热茶，给三人各倒一杯，然后放在中间。</p>

“客人慢用。”</p>

女孩们迅速且无声的离**间，香风撞乱了火焰，映的屏风上的白鹤如同活物。</p>

三人暂时从谁有罪的佛偈中脱了出来，胥子关将显明连摆在桌上，却看见对面的和尚饮净一杯茶，倒了一杯酒。</p>

全然不见刚刚“不能破戒”的说辞。</p>

“五年陈的三白汾酒，两位还愣着干嘛？”</p>

一杯下肚，和尚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。</p>

胥子关轻轻挑眉，刚刚和尚还口诵戒律，一番佛问振聋发聩，转眼间又成了个酒肉僧。</p>

在桌面上拄平筷子，胥子关戳向了桌中间鹿肚酿江瑶，却不想和尚对面前的素菜一筷不沾，奔着荤菜来的。</p>

一口肉一口酒，和尚从怀里取出一卷干草，抽出一叶来房间嘴里嚼着，微微眯着眼睛，神色甚是享受。</p>

嚼完一叶神清气爽，和尚睁开眼，递给对面的两人一人一叶。</p>

“来来来，尝一下，楚地特有的薄荷叶，提神醒脑，长安这东西可是少有，运过来不容易，干薄荷叶太容易碎，路上抖一抖就去了十之七八。”</p>

瞧他享受的样，不像和尚，倒像是精食的老饕，或是难以自拔的毒鬼。</p>

胥子关取过来闻了闻，就是普通薄荷的味道，他递给旁边的薛开山，然后从怀里取出了烟盒。</p>

“此是何物？”</p>

“烟叶。”</p>

胥子关拿起桌中央的红烛，焰红的纹路顺着空气蔓上烟卷，随即喷出一口青烟。</p>

和尚嗅了嗅烟雾，不说话，眼神明亮，落到烟卷上。</p>

胥子关磕出两支分给两人，瞅了一眼烟盒里面，这些日子再省着抽也去了一半，现在一下没了两支，顿时显得空落落的。</p>

心中肉痛，脸上却带着笑容，现代人的优越感此刻膨胀出来，另外两人举着红烛点燃。</p>

画风一下子变诡异了，明明是烛火明盛的古宴，席间三人却在吞云吐雾。</p>

“咳咳咳。”</p>

薛开山刚吸一口就一串咳嗽，阵阵白烟从口鼻中震了出来，他把烟卷放在桌上，急饮了一杯酒。</p>

“抽不惯放下就好，有些人天生不适合。”胥子关咬着烟轻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