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他慢慢的从血泊中拔起脸，左侧的脸上糊了一层鲜血，看不清伤势。</p>

但整张脸已经歪了，这让他的笑容诡异又滑稽，鲜血从他的下巴上掉落。</p>

“不好受吧？”</p>

“还好。”</p>

易景焕扭扭手腕，在挥出那一拳后确实有种干枯的感觉。</p>

韩令牧暗自心焦，后援迟迟不来，就算桥暂时没铺好，也该有人凫水过来了。</p>

“就算你杀了我，你今天逃不出这里，湖边已全是长安甲兵。”他说话稳住易景焕。</p>
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易景焕点点头。</p>

“我没想杀你，我只是想试一下，如果你不能杀我，那我因何而死。”</p>

韩令牧听得云里雾里，面上却不显，求生的渴望已经压倒了被耻笑的愤怒。</p>

易景焕向四周望了一眼，垂下手，立在中堂。</p>

“也差不多了，你也该死了。”</p>

韩令牧脸上的肌肉狠狠一抽，后背倚上了墙壁，尖细的声音变得嘶哑。</p>

“你不是说……不杀我么？”</p>

“你要被烧死了。”易景焕耸耸肩，“既然我没死，计划还是按原来进行，总归要有个人抓到我，你已经不行了，把这个功劳让给你的同僚吧。”</p>

韩令牧身体发颤，他好像听出一点模糊的意思，他顾不上后背被灼烧的痛感，比死亡更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。</p>

“什……什么意思？”</p>

易景焕有些神游，无端的怀念起那支烟的味道，没死是不是应该庆祝下？</p>

“就像你想的那样。”他无谓的回答。</p>

无比庞大的阴影笼罩在韩令牧心神之上，他身体发软，所有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，他渴望的果实早就被人放在他面前，只要他伸手拿就好了。</p>

只是面前这个男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，把一切都打乱了，如今他好像玩厌了，就像抛弃女人一样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，把果实交给了别人。</p>

就算是颗毒果他也想要，这一刻他无比痛恨面前的秃头。</p>

眼白里涨出密密麻麻的血丝，韩令牧呼吸急促，红蛇刺进了他的脸，在面皮下放肆游动。</p>

“拼死一搏？来吧。”易景焕面色平淡。</p>

韩令牧四肢撑起身体，违反重力的慢慢直立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扶着他的脊柱。</p>

就在他即将完全站直时，一道黑影从火风中急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