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智如妖者寿命都不长。”这是天道给蠢人的生机，也才有劳心者治人，劳力者治于人。而治于人者食人，治人者食于人。</p>

“说不定赵姑娘将四大盐商搅和的天翻地覆，与林海的支持分不开。”九皇子忽然道，“作为荣国府嫡女婿，不看僧面看佛面，江南还是有不少人给他面子的。”</p>

苏公淡淡一笑，这是必然的。</p>

他可以肯定赵姑娘那一摊子事林海有插手，一来为巡盐御史的职责，二来为故人之情。</p>

而贾敏与幼子的病亡便是对方鱼死网破下的报复。</p>

他故意将怀疑说给钱子远听，也是让他心中有数，毕竟，当年他与赵姑娘也有数面之缘，有那么几分慕艾之情。</p>

两人又将江南的形势说了说。</p>

最后，苏公道：“既然钱子远想巴结九爷，那便静观其变。说不定还会有人投靠。回京后，九爷便这些天的经历一一说给五爷知道，相比他会有决断。”</p>

九皇子点点头，正要开口，一声鸡鸣划过长空：“喔喔——”</p>

他于是轻笑道：“天竟然亮了！忽忽一夜。”</p>

苏公站起身，拱手道：“九爷，苏某还要上衙，便先回去了。保重。”</p>

九皇子也站起身送行：“苏大人保重！”</p>

两人作别后，苏公便从客栈后门悄悄乘船离开，除贾珍外，并无人发觉。</p>

贾珍想到自己听了一夜墙角，不由失笑。</p>

不过他觉得哪怕一夜未眠也值了，林海这个堂姑父竟然还有如此令人窒息的初恋往事。</p>

在男子普遍十六七岁便成亲的时代，林海二三十岁才娶了贾敏，绝对不合情理。</p>

难道不怕别人认为他有隐疾不能人道吗？这可是文人最无法忍受的耻辱。</p>

想来是爱人被夺，林海大受刺激，意识到权势的重要性，这才投身科举，多年潜心研读后中了探花，又设法娶了高门贵女，好彻底改换门庭。</p>

只可惜，家里女人都是不能生的，搞得人过四旬，只一个独女，免不了心灰意冷。</p>

九皇子走到窗边，将窗户彻底打开，东方湖水与天空交界之处，一抹晕红正满满上升，那便是旭日正冉冉升起。</p>

湖面无风，犹如一面巨大的玻璃镜，倒映着天空的云彩，不时飞过的雀鸟，以及岸边的垂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