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以纪念的敏锐肯定察觉到了什么，也明白自已失态了。</p>

但是他忍不住。</p>

穿着白大褂看不清脸，只露一双空洞眼睛的几人将他摁在实验台上，粗大的针管戳进他的身上，随着液l的流入，剧痛在皮肉底下有形般的翻涌着。</p>

直到口腔里蔓延开血腥味道，他才缓过神。</p>

为什么不拒绝的坚决一点，明知道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，怎么还会抱有侥幸。</p>

所以他不喜欢来医院……</p>

上次去医院也是因为能给在这里买不到的药，还能帮他保密的人，在那里工作。</p>

深呼吸了几下，陆京怀勉强在镜前整理好了状态。</p>

“对不起，是不是让你等很久了。”</p>

走出去时，纪念靠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玩着手机，见他出来，表情如常。</p>

“没有啊，有手机不会无聊的。”</p>

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，小金毛狗狗吊坠随着她的动作一摆一摆的。</p>

“对了，回学校之前，能陪我去个地方吗。”</p>

没等陆京怀回答，纪念突然开口。</p>

其实陆京怀不想回学校了，毕竟他这个样子……</p>

“嗯，好。”</p>

但还是答应了。</p>

即便知道自已应该迅速赶回去，驱散骨子里看到针头的恐惧，但还是答应了纪念。</p>

他是飞蛾，怎么可能抵挡住火光的吸引力。</p>

本以为又会是手工店那种地方，或者纪念要给顾修远买什么东西。</p>

直到目的地到达，陆京怀仰头看了一眼——</p>

公共厕所。</p>

还是坐落在偏远加油站，有着露天茅坑的那种厕所。</p>

只是站在门口，便隐隐闻到里面传来的味道了。</p>

陆京怀嘴唇动动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看向纪念。</p>

纪念的表情大义凛然，好像下一秒要去英勇赴死。</p>

然而她的行为却也是真这么让的。</p>

她拉着陆京怀，走了进去——</p>

里面的味道只能说比门外还要刺激一百倍，陆京怀一进去感觉自已被屎尿攻击了嗅觉，臭的他脑子直发懵，像是被人直接用一坨屎糊住了鼻子。</p>

纪念表情扭曲的拉着他，硬是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，蹲了下来。</p>

鼻子过于用力的皱起来，以至于声音都变了，带着极致的隐忍：“怎么样？”</p>

被熏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陆京怀看向她，向来温润的银灰双眸中此时是记记的茫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