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清荷颇有兴趣,她知道方尘看不见东西,所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方尘看。</p>

从她这个角度,只能看见方尘半张脸,即便是这半张脸,也显得过分俊秀。</p>

看着看着,许清荷突然伸手上来捏了一把。</p>

"作甚。"</p>

"没事,你讲你的故事,我刚刚就是手痒。"</p>

"嗯。"</p>

方尘缓缓道："以前有个地方叫火炎国,那边有一座尼姑庵叫掩月庵……"</p>

……</p>

"后来呢这位清荷师太去哪了"</p>

"后来就甚少联系了,她有自己要做的事,应该四处云游了吧。"</p>

"云游"</p>

许清荷看着方尘,眉头微皱：</p>

"你这个故事说的是我我可不是尼姑,虽然我现在还没嫁出去,但我也不是尼姑。"</p>

"你不是尼姑,你是鬼佛,化自在鬼母。"</p>

方尘看着许清荷。</p>

她脸上的线条似乎有那么一瞬间,产生了难以捉摸的震颤。</p>

"化自在鬼母"</p>

许清荷沉默了半晌,随后噗嗤一笑：</p>

"方公子,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,你是不是想要吓唬我"</p>

"有人说你曾是阴间鬼佛,因与人斗法落败身化鬼蜮,护住此间最后一批生灵。"</p>

"这些生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,而是在你的庇护之下一直永生不死,他们不需要阴寿,也不需要阳寿。"</p>

"唯独可惜的是,他们不知道这一切,只是反反复复的过着每一天。"</p>

"像破庙里的乞丐,他们即便不吃饭,也不会饿死。"</p>

"像此间的孤寡,他们冬天没有炭火也不会冻死。"</p>

"……方公子,你说的这些……太离奇了。"</p>

许清荷轻轻摇头："我就是我,他们就是他们,怎么可能不会死呢,冬天我会觉得冷,夏天我会觉得热。</p>

没吃饭的时候我会觉得肚子饿,没水喝的时候我会觉得渴。"</p>

"看来,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。"</p>

方尘体内的阎君令开始缓缓涌动,数十万阴寿在他的念头之下,化作一道敕封落在许清荷身上。</p>

许清荷微微一怔,身子被莫名的力量托举而起,悬浮在半空。</p>

古朴复杂的敕封古文在她身上不断流转。</p>

她的眼睛缓缓闭上,露出痛苦之色。</p>

以她为中心,四周的景象好似割裂一般,一切都在变得腐朽,灰暗。</p>

这种割裂正如潮涌般不断扩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