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住，山里最危险的不是野兽，是人心。”老火铳神色凝重，“这年头，什么人都有。有逃难的，有躲债的，还有干见不得人勾当的。”

柳三江认真地听着，不时点头。虽然他从小在山里长大，但很多事情都是第一次听说。

进了镇子，老火铳遇到几个熟人。寒暄几句后，他带着柳三江将东西卖给收购商，换了些油盐酱醋和布料。

“叔，为啥不收钱呢？”柳三江不解地问。

老火铳叹了口气：“钱啊，不如实物保值。这些年，我见过太多钱变成废纸的事了。有粮食有布料，才能活命。”

回程路上，大雪纷飞。天色渐暗，山道被积雪覆盖，若不是来时的车辙印，根本认不出路在哪里。

突然，老火铳的身子一僵。他眯起眼睛，死死盯着前方。

不远处的树林里，一道黄褐色的身影若隐若现。那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中格外醒目，粗重的喘息声隐约可闻。

“三儿！拿枪！快！”老火铳扔掉手中的旱烟袋，去够车上的龙江造。

柳三江却愣在原地，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身影。他的手脚冰凉，大脑一片空白。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遇到岭王爷。

“醒醒！”老火铳一巴掌扇在柳三江脸上，“岭王爷来了！开枪！”

柳三江这才回过神来，颤抖着举起枪。但他的手抖得厉害，瞄准了好几次都打偏了。子弹打在雪地上，激起一片雪花。

老虎已经逼近，老火铳一把夺过柳三江手中的枪，对准扑来的猛兽就是一枪。

“砰！”

枪声在山谷中回荡，惊起一片飞鸟。子弹击中了老虎的前肢，鲜血染红了皑皑白雪。

那是一只独耳的东北虎，体型格外魁梧。受伤后它变得更加凶狠，金黄的瞳孔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。它低吼一声，再次扑向两人。

老火铳拉动枪栓，却发现卡壳了。他暗骂一声，这老火铳平时都保养得好好的，怎么偏偏这时候出问题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他拽着柳三江滚到驴后。老虎越过受惊的长毛驴，继续逼近两人。

老火铳举着卡壳的枪，死死盯着东北虎：“来啊！有种就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