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丝犹豫虽然短暂，却被何源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
他在权衡这个提议的利弊。

是任务失败被抓回去面对更重的刑罚，还是抓住这微弱的机会。

何源见对方神情微动，立刻继续施加影响。

“难道你不想完成你最初的目的，杀了我，替你大哥报仇吗？”

“你仔细想想，如果现在被抓回去，你恐怕这辈子，都没有机会再出来了。”

“更别提报仇。”

这番话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，激起了涟漪。

杀手听到“大哥”这两个字，眼神中的杀意骤然变得更加浓烈。

那股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。

他紧紧咬住了牙关，腮边的肌肉绷紧。

片刻之后，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艰难的滚动，最终还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
他沙哑着声音，吐出三个字。

“你问吧。”

何源心中略微一松，但表面依然沉静。

他思索了片刻，组织着语言。

然后，他沉声问道。

“你究竟是为什么，非要杀我不可？”

“是谁，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的？”

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。

杀手眼神如同淬毒的利刃，死死地盯住何源。

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，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
“因为你关了我大哥荣壮！”

何源的眉头因为“荣壮”这个名字紧紧锁起。

这名字像一枚投入记忆深潭的石子，激起圈圈涟漪，却又看不真切。

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，指尖陷入发根，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，搜寻那一点模糊的印象。

究竟在哪里听过。

一种熟悉感萦绕不去。

几秒钟的凝滞。

随后，一道被遗忘的画面猛地劈开混沌，清晰地投射在何源的脑海。

他骤然记起。

就在数天之前，他亲手捣毁了那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赌坊。

那赌坊的老大，那个在监控画面中一闪而过的模糊身影，似乎，好像，就叫荣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