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渐沉，竹林间的小河泛着粼粼波光。</p>

嬴政握着鱼竿的手稳如磐石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</p>

他的目光不在浮漂上，而是穿透水面，仿佛要看穿河底最深的秘密。</p>

“那三册兵书……”他突地开口，声音很轻，“是出自公子凌之手？”</p>

墨知白盘膝而坐，素白衣袂垂落草地，在暮色中泛着淡淡微光，他拾起一片竹叶，在指尖轻轻旋转：“应该是吧。”</p>

竹叶在他指间翻飞，他笑道，“要么就是尉缭写的，吾皇身边，能写出令先生都惊叹的兵书之人，除了尉缭，在下想不到其他人……”</p>

“不是尉缭！”嬴政猛地打断，手中鱼竿微微震颤，不远处守备的盖聂身形一滞，朝他这边看了过来。</p>

墨知白动作不停，竹叶仍在指间旋转，他疑惑地望着嬴政。</p>

“尉缭师出鬼谷，著书之人却精通兵、法、儒、道、阴阳五家之学。”嬴政眯起眼睛，沉吟了片刻，神情有些古怪，“而且……看起来不像一人所著。”</p>

“风格完全不同！”</p>

一条锦鲤跃出水面，鳞片折射出最后一缕夕阳，又倏忽隐入深水，鱼线纹丝不动。</p>

“他身边还有什么高人？”嬴政盯着墨知白，问道，“黄石公？还有两人是谁？”</p>

墨知白终于停下手中竹叶，任其飘落水面，摸了一把胡须，笑道：“吾皇受天人托梦，身上不可思议之事多不胜数，会写兵书有什么奇怪的。”</p>

“是啊……”嬴政长吁了口气，神情显得有几分凝重，“发生在公子凌身上的事，似乎都不奇怪。只是你认为公子凌还有多少事情没展露出来？”</p>

墨知白注视着那片渐远的竹叶，轻声道：“先生如今所见，恐怕仍只是吾皇的冰山一角。”</p>

“对！的确是冰山一角！”嬴政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，“可他竟然要贩卖这三本兵书！”</p>

他转头直视墨知白，眼中闪烁精光：“吾不能理解的是，这等惊世奇书，他竟然也打算用来售卖，他就不怕这些书流传开来？若被反贼所获，又当如何？”</p>

“你来解释解释，他意欲何为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