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家分晋前，韩赵魏三族联合擒杀智伯，一次杀智伯家族二百余口，天下震惊！</p>

然则，那是和诸侯战争一样的家族集团间的战争，人们并没有将它看成刑杀。</p>

要说变法刑杀，魏国的李悝变法、楚国的吴起变法、han国的申不害变法，都没有数以百计的斩决罪犯。</p>

秦国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？</p>

嬴渠梁第一次感到吃不准。</p>

但是，不这样做，后果则只有一个，那便等于在实际上宣告变法流产，秦国回到老路上去，在穷困中一步步走向灭亡。</p>

这是嬴渠梁绝对不愿走的一条路。</p>

两害相权取其轻，这是古人的典训。</p>

前者有可能带来的动乱风险与亡国灭顶的灾难相比，自然要冒前一个风险，而避免后一个灾难。</p>

秦庶敢于这样做，也一定想到了这一点。目下，他需要知道的是国君的想法。</p>

“景监，你有何想法？”嬴渠梁猛然问。</p>

景监也一直在沉默，见国君问他，便毫不犹豫的回答：“臣以为，变法必有风险。风险与亡国相比，此险值得一冒。”</p>

“好。说得好。我们是不谋而合呵。”</p>

嬴渠梁微笑点头，走到书案前提起野雉翎大笔在羊皮纸上一阵疾书，盖上铜印，卷起装入铜管封好，递给景监道：“景监，作速派人送给大司寇。如果能离开，最好你到郿县去，大司寇目下需要助手。”</p>

“臣遵命。”景监接过铜管，转身疾步而去。</p>

临近中午的时候，景监已经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郿县。</p>

秦庶正在县府后院临时腾出的一间大屋里翻阅户籍简册，见景监FengChen仆仆的走进，惊讶笑道：“正想召你，你就来了。先坐。”</p>

转身便吩咐仆人上茶上饭。景监未及擦汗便从怀中皮袋掏出铜管，“大司寇，这是君上的书简。”</p>

秦庶接过打开，两行大字扑入眼中：大司寇吾卿：刁民乱法，殊为可恶。新法初行，不可示弱。但以法决罪，毋虑他事。嬴渠梁三年五月。</p>

秦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，将羊皮纸递给景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