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9(第1/3页)
作品:《《听话》周温宴程岁宁》温周宴确实是个家务苦手,</p>
他擦玻璃,越擦越花。</p>
一开始好歹还是能看到外面景色的玻璃,</p>
他擦完之后站在客厅里看外面,</p>
怎么都透着朦胧。</p>
但他做得还特别认真。</p>
完完全全按照程岁宁给的步骤做,十分精细,但上手之后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。</p>
在他擦完第二遍后,</p>
玻璃仍旧是花的。</p>
程岁宁也不说话,</p>
只是一直盯着玻璃看。</p>
他也不问自己擦得怎么样,分明是肉眼可见的事情,</p>
但几乎没在“学习”这种事情上受过挫的温周宴拗上了一股劲儿,</p>
他默不作声又擦了第三次。</p>
更花了。</p>
温周宴用一个小时证明: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宴认真就能做到的。</p>
在他打算擦第四次的时候,</p>
程岁宁拽了拽他的裤脚。</p>
温周宴俯瞰她,</p>
“嗯?”</p>
听声调也能听出来他不太愉悦。</p>
“我来吧。”程岁宁说。</p>
温周宴抿唇,</p>
“这玻璃跟我有仇?”</p>
“可能吧。”程岁宁敷衍道:“你去把储物间收拾出来吧。”</p>
温周宴:“……”</p>
他又看了几眼玻璃,</p>
不太想相信自己竟然有一天认真了这么久,还是什么事都做不好。</p>
“没事。”程岁宁怕再耽误下去,今天一天都打扫不完,</p>
“储物间里的事情比较繁杂,</p>
你去做。”</p>
温周宴:“……好。”</p>
但他下来以后并没去储物间,</p>
而是站在下边扶着程岁宁。</p>
“我没事。”程岁宁说:“这凳子很稳,</p>
我不会掉下去。”</p>
温周宴看了眼高度,</p>
“掉下来就是骨折。”</p>
“我前几年都是这么做的。”程岁宁已经拿起湿布开始擦,</p>
先大范围地擦一遍,</p>
擦完的时候上边还往下流玻璃水,“从来没掉过。”</p>
“那边的玻璃没这么高。”温周宴疑惑,他记得那个家客厅的玻璃就没几块,</p>
而且他会叫保洁来清扫。</p>
说话之间,</p>
程岁宁已经开始擦第二遍,说话也更费力气,“那边卧室的玻璃高,得踩梯子。”</p>
“我不是让你喊保洁了么。”温周宴说:“以后不要自己去这么危险的地方。”</p>
“哦。”程岁宁敷衍地应了声。</p>
她想,一个有爱的家里是不会只依靠保洁的。</p>
慕老师宴老程这么多年从来没叫过保洁,甚至她叔叔家里也没有</p>
是因为没钱吗?</p>
并不是。</p>
慕老师曾经说过,两个人培养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种。</p>
逛街散步是一种,吃饭喝酒是一种,共同做家务也是一种,不管你是什么职业,有多少钱,最后你们的生活都是要回归到平凡生活之中的。</p>
所有人的生活之中都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,无论男女。</p>
时代在进步,所有人都应该明白,家务不是女性独有的工作。</p>
结婚第一年,程岁宁喊温周宴做过家务,温周宴虽然不会,但是会做。</p>
但不凑巧的是那天曾雪仪刚好过来,她看到温周宴帮着做家务阴阳怪气地嘲讽了程岁宁许久。</p>
之后,程攸</p>
宁再没喊过他。</p>
温周宴主动做便做,不做她便一个人做。</p>
今年她都打算离婚了,曾雪仪说什么也都不会再影响到她。</p>
而且她还想在离婚前宴曾雪仪谈谈。</p>
关于这段不成功的婚姻,也关于温周宴。</p>
她离开温周宴,不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,也不是跟他变成敌人,只是想放过自己。</p>
所以,从始至终,她都希望他能过得好。</p>
从清晨到日落,一直到晚上十点,家里才算是打扫完毕。</p>
温周宴也出了不少力。</p>
最后忙完,两个人都累瘫在沙发上。</p>
程岁宁戳温周宴,“点份炸鸡行吗?”</p>
“不是刚吃过饭?”</p>
程岁宁去捞自己的手机,“晚饭是晚饭,夜宵是夜宵。晚上那会儿不饿,吃得少。”</p>
“哦。”温周宴摁住她的手,“我点。”</p>
但一边点一边说:“炸鸡的热量太高,而且对身体不好,以后夜宵可以吃一点对身体好的。”</p>
“但是都没有炸鸡让我快乐。”程岁宁说:“我现在——只想快乐。”</p>
温周宴:“……”</p>
程岁宁说完便闭上了眼睛,躺在沙发上假寐。</p>
今天这趟可真是把她累惨了。</p>
但看着干净整洁的家,程岁宁心里也很宽慰。</p>
只是,很快,这个家就不属于她了。</p>
她睁开眼又看了眼客厅,忽然伸脚轻踹了下温周宴的腿。</p>
“嗯?”温周宴眼皮微掀,“怎么了?”</p>
“温周宴。”程岁宁佯装无谓地喊他,“要是有一天咱俩离婚了,你会给我分多少财</p>
产?”</p>
“哈?”温周宴震惊错愕了两秒,没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问:“为什么会离婚?”</p>
程岁宁别过脸不看他,“没为什么啊,现在离婚率这么高,说不准有一天咱俩也就离了呢。”</p>
“不会。”温周宴说:“我结婚的时候就没想过离。”</p>
这话真惊到了程岁宁,她看向温周宴。</p>
他侧脸的轮廓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,光映照在他脸上。</p>
他也看向程岁宁,四目相对那一瞬间,程岁宁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议,“我们现在,不好吗?”</p>
程岁宁:“……”</p>
她起初不太理解温周宴的想法。</p>
但在刚才那一瞬间,她尝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。</p>
这段婚姻对温周宴来说,确实很好。</p>
她从来不会跟温周宴提任何要求,结婚三年,也就是这段时间她才尝试着跟温周宴沟通,但这种沟通明显快要超出温周宴忍耐的范畴。</p>
说实话,她每次跟温周宴提要求的时候,都怕听到拒绝的回答。</p>
提一个要求,心惊胆战。</p>
在意一个人就是这样的。</p>
他的每一个动作,甚至每一个眼神都能拿来在心里思考百遍。</p>
他的每一句话,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能拿来做阅读理解。</p>
但不在意一个人,无论她说什么都只是在理解表层意思罢了。</p>
甚至连表层意思都懒得理解。</p>
他在这段亲密关系中,感到了舒服,是因为程岁宁一直在默不作声地迁就着。</p>
大抵温周宴以为她喜欢做家务,喜</p>
欢生闷气,喜欢沉默。</p>
做家务是因为想培养感情,生闷气是因为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不好,沉默是因为不敢去沟通。</p>
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。</p>
是温周宴将她一步步推远,但又问她:我们这样,不好吗?</p>
好吗?</p>
或许曾经也好过吧。</p>
在最初以为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之时,她欣喜若狂。</p>
后来发现,每一件礼物都被暗中标好了价格。</p>
所以现在的一切,她只能接受。</p>
“还行。”程岁宁说。</p>
她闭上眼睛,脸朝向沙发里边,腿也蜷缩起来,是一个防御的姿势。</p>
客厅里是无尽的沉默。</p>
良久之后,温周宴开口问:“你想离婚?”</p>
程岁宁抿了下唇,佯装睡着。</p>
她的呼吸声均匀又绵长,在寂静的客厅里听得异常真切。</p>
但温周宴却有种不真实感。</p>
他看了看程岁宁,低声喊了句,“程岁宁。”</p>
程岁宁没应,回应他的是匀长的呼吸声。</p>
“程岁宁?”温周宴又喊。</p>
程岁宁翻了个身,眉头紧皱,嘴里嘟囔了一句,似是在嫌烦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