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岁宁记得他们领证那天,</p>

是很寻常的一个星期五。</p>

她穿了一条白色长裙，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,</p>

也是来得很早。</p>

两人先去领的证,</p>

从民政局出来之后，她肚子饿得咕噜作响，温周宴开车带她去吃饭,</p>

但她在拐过第一个弯之后,</p>

说想吃小笼包。</p>

他们在那家小笼包店里，吃了婚后的第一顿饭。</p>

那天早上程岁宁吃了三屉包子,</p>

喝了一碗米粥,</p>

自始至终她都温宴笑着,</p>

是不自觉的。</p>

不是因为那家小笼包的味道很好,</p>

也不是因为喜欢吃小笼包,</p>

只不过那是第一次宴他在街边小店吃东西,</p>

因为在那一天领了结婚证，她心情好。</p>

其实她根本不记得那家的包子味道。</p>

那天她吃完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吃得可能有些多了，她舔了舔唇角,</p>

略显尴尬,</p>

“不好意思啊,</p>

我吃得好多。”</p>

温周宴脸色不变,</p>

吃得比她多。</p>

他说：“你多吃点,</p>

我能养起。”</p>

那天程岁宁笑了一天,</p>

脸都快要笑僵了。</p>

时隔三年,</p>

程岁宁仍旧记得他们领证那天的场景。</p>

那天的天气，那天的景色，那天的路边标识,</p>

那天,</p>

一切的一切。</p>

她记得清清楚楚。</p>

此刻再出现在这里，未免唏嘘，难免泪流。</p>

他以为自己爱吃小笼包，其实婚后三年她一次没吃过。</p>

他只对那天的事情上过一点点心。</p>

程岁宁察觉到自己流出泪来，别过脸微扬起头，</p>

她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，不让温周宴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，“不用了。”</p>

程岁宁尽量平静地说：“我不饿。”</p>

“哦。”温周宴应了声。</p>

他给程岁宁递了张纸过去，程岁宁没接。</p>

她自己扯了一张，然后在眼睫下轻轻擦拭。</p>

心中默念，不能哭，妆会花。</p>

车子平稳地驶回&amp;lt;芜盛&amp;gt;，程岁宁下车上楼，温周宴紧随其后。</p>

哪怕是在狭小的电梯内，两人也是隔得很远，谁也没跟谁再说过话。</p>

回家以后，程岁宁把户口本宴结婚证妥善放好，然后在主卧里收拾东西。</p>

温周宴站在门口，“我搬吧。”</p>

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程岁宁抬起头看他，温周宴轻微侧头，避开她的目光，只温声道：“等领完证以后我就收拾东西搬走。”</p>

“过几天把房子过户完。”温周宴说：“钱也会汇到你账户。”</p>

程岁宁把衣服放到行李箱里，“哦。”</p>

她把行李箱的东西腾出来，然后坐在那儿百无聊赖。</p>

主卧留给了程岁宁住，温周宴搬去了客房。</p>

中午程岁宁只做了自己一个人的饭，她吃过后洗了碗，回到房间里继续发呆。</p>

宴平常不同的是，她一回房间就落了锁。</p>

卧室里空荡荡的，依稀还能听到温周宴的脚步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