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72(第2/3页)

作品:《《听话》周温宴程岁宁

病房里沉寂几秒后,程岁宁说:“宝宝的大名叫程一泽,小名叫漫漫吧。”</p>

“哪个慢?”闻哥最能跟得上她跳跃的思维,立刻接话道:“慢吞吞的慢吗?”</p>

“不是。漫游的漫,水向四面八方流。”</p>

泽是包容宽广,如水般温柔。</p>

漫是开放流淌,温柔善良皆有锋芒。</p>

“都听你的。”程闻说:“你拼了命生下的,叫狗蛋儿、臭蛋儿都行。”</p>

程岁宁斜睨了他一眼,“我怎么感觉你在内涵我?”</p>

程闻立马叫屈,“我哪有?苍天可鉴,我是心疼你。”</p>

程岁宁:“……”</p>

不管怎么说,名字总算是定下了。</p>

程岁宁坐了会儿便又开始犯困,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,众人也心疼她夜里生孩子,于是都出了病房。</p>

但跟从外面回来的温周宴撞了个正着。</p>

温周宴的手上拎着两大袋子饭,他眼底也是浓重的乌青。</p>

看见众人后率先下意识喊了句,“爸,妈。”</p>

喊完之后,表情略有些不对劲儿。</p>

他低咳了声,稍有些尴尬。</p>

幸好慕曦跟程洋都给他留了几分面子,尤其是程洋,没有再像之前他喊爸时直接正面杠回去,而是撇过脸轻嗤了声。</p>

“你们要走么?”温周宴问。</p>

一时间竟没人搭他的话,还是程闻上前帮他拎</p>

了一大袋,“你去买饭了啊?”</p>

温周宴点头,“嗯。”</p>

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一声似乎有些单薄,又加了句,“大家昨天都很晚过来,一直都没睡,肯定也饿了,我就出去买了早饭。”</p>

原本大家已经商议好去外面吃的,正好给程岁宁一个休息的时间。</p>

但众人看着温周宴手上那两袋东西,面面相觑。</p>

辛语最是心直口快,“我们去外边吃,不用准备了。”</p>

这已经是她能说出来最委婉的话了。</p>

路童看温周宴尴尬,“谢谢温律一番好意,这些东西我们带走去吃。”</p>

总算是解决了一些尴尬。</p>

慕承远把他手上另一大袋拎了过来,“走吧。”</p>

众人点头往前走。</p>

每个人途径温周宴身侧的时候,都会下意识多看他几眼。</p>

从上到下打量。</p>

除了辛语,干脆利落地路过。</p>

那种打量的目光终于消失,众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。</p>

温周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</p>

程闻在最后边走着,想了想还是觉着不太合适,于是回头喊他,“嘿,朋友。”</p>

温周宴都没回头,他根本没意识到程闻是在叫他。</p>

他脚步都没动。</p>

隔了几秒,程闻又喊,“温周宴。”</p>

温周宴这才回过头,“怎么了?”</p>

程闻:“你吃早饭么?”</p>

温周宴摇头,“我不饿。你们去吃吧。”</p>

他一点胃口都没有。</p>

程闻若有所思地打量他,尔后不知为何叹了口气,“那我们走了,你照顾好我妹。”</p>

“嗯。”温周宴</p>

欣然应允。</p>

程闻转过身后,小跑了几步追上去。</p>

恰好众人在讨论温周宴。</p>

“我看着还算不错的一个孩子,怎么就离婚了啊?”程闻的妈叹气道:“当初一声不吭要结婚,这会儿一声不吭就离婚,年轻人的世界我是真看不懂了。”</p>

慕老师笑道:“那就不看,儿孙自有儿孙福,我们担心再多也没有用。”</p>

“倒也是。”</p>

“这温周宴反常啊。”辛语低声跟路童嘀咕,“你觉不觉得他像换了个人似的?原来不是高冷霸道总裁吗?怎么这会儿走起了忧郁王子路线?”</p>

路童无奈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。但我听说他这半年好像就上过三次庭。”</p>

“什么意思?”辛语问。</p>

“原来温周宴是个工作狂魔,他一年起码要上七十多次法庭,反正一案接一案,但今年后半年,工作量陡减。我们律所都猜他是因为输了那次官司之后一蹶不振了。”</p>

辛语:“难道不是吗?”</p>

路童翻了个白眼,“你看他那样儿分明是把精力落在宁宁跟孩子身上了啊。”</p>

辛语:“……世界第八大奇迹诞生了。”</p>

程闻上了电梯仍在想温周宴刚才的表情。</p>

很寡淡,甚至可以说无欲无求。</p>

不过一周没见,他是肉眼可见的消瘦,整个人就像被吸干了精气神儿似的,略显木讷呆滞,程闻总觉得不对劲,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。</p>

-</p>

上午温暖的阳光从干净的玻璃窗上投**来,斑驳光影落在</p>

程岁宁的脸上。</p>

她闭上眼睛小憩。</p>

温周宴进来后,轻轻关上了门,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</p>

他蹑手蹑脚地进来坐在床边,百无聊赖,于是开始发呆。</p>

他直勾勾盯着程岁宁的脸看。</p>

以前也曾仔细看过,但这会儿似乎觉得比以前还要好看几分。</p>

程岁宁的睫毛特别长,但是不算翘,阳光洒落下来正好把阴影悉数投落在眼睑之下,她的眉毛颜色有些淡,头发也不算多,生完孩子之后,她出了很多汗,这会儿头发都黏腻在头皮上,看着不修边幅。</p>

但这就是最真实的程岁宁。</p>

她没有化妆,从脸色到唇色都有些白,右脸颊挨近鼻头的地方还起了个红色的小痘痘,但其余地方的肌肤皆都透白。</p>

她睡的并不安稳,似乎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。</p>

温周宴轻轻抬手,隔着被子拍在她的手背上,像是敲催眠曲的节奏一样,轻轻拍打,直到她的眉头舒缓。</p>

房间里阳光正好。</p>

温周宴忽然勾唇笑了。</p>

很突兀地,他笑,眼里有光。</p>

那一刻,他好像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。</p>

如此平宴、温暖,是他理想中的生活模式。</p>

程岁宁恬静地睡着了。</p>

他在看着她发呆。</p>

病房里静悄悄的,只有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。</p>

温周宴的手指将程岁宁乱了的头发别到耳后,然后将她的被子往下掖了掖。</p>

画面在此刻定格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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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岁宁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。</p>

她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,还有些热,外面气</p>

温高,她盖得被子又厚,身上出了很多汗,黏在身上特不舒服,但偏偏不让产妇洗澡。</p>

慕老师说,起码得隔两天,等去了月子中心后再洗头发洗澡。</p>

不然容易落下病根。</p>

坐月子向来是个很神秘又很玄学的事情。</p>

吃得不能太油腻,容易落下病根。</p>

不能洗头发洗澡,容易落下病根。</p>

不能受凉吹风,容易落下病根。</p>

不能太热,容易落下病根。</p>

反正一切都要把握正好的那个度,不然都容易落下病根。</p>

程岁宁在生产之前就听慕老师给“科普”过一次,这会儿觉着头发黏腻腻的,浑身难受,都不敢伸手摸自己的头,特想去洗澡洗头发,但她只能睁开眼绝望着。</p>

因为——</p>

温周宴摁着她的肩膀,义正辞,“不能洗。”</p>

“我就洗个头发。”程岁宁说:“水温高一点,没事的。”</p>

温周宴不说话,只是摇头。</p>

程岁宁:“……”</p>

“洗个头发也没事。”程岁宁说:“不然我这样就睡不着了。”</p>

温周宴:“你刚睡了一天,睡不着是正常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