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那会儿他老婆还怀着孕。</p>

还有，他前妻真就像那个女生说得一样，几乎是踩着天合律所声名鹊起，这难道真的不是来复仇的吗？</p>

众人虽不语，但已经脑补了n多复仇情节。</p>

不过最让大家震惊的，还是温par刚刚那句话。</p>

要知道，温par平常在律所，惜字如金，从不谈论私事。</p>

铁面无私是他的代名词，话少是他的标签，也从来不会参与人们讨论的任何私人话题之中，尤其！大家都觉得他跟老婆商业联姻，塑料夫妻，不然怎么三年都没带她来过律所，结果……他说他能受得了？</p>

虽然就一个字，但信息量巨大。</p>

包厢内的气氛怎么也顶不上去了，干脆都各怀心事的离场。</p>

裴旭天喝了酒，没法开车，他叫了个代驾回家，在车上给温周宴发消息。</p>

大家都知道你跟程岁宁的事了。</p>

几个女生被你吓得不轻。</p>

怎么突然起了情绪？最近药还吃着没？</p>

-</p>

温周宴</p>

从包厢里出来之后也叫了个代驾，但只是让代驾把他的车开回去，他一个人在路上走。</p>

北城六月夜晚的风带着几分热意，还裹挟着潮湿落在人身上，总归不太舒服，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。</p>

走过一盏又一盏昏黄的路灯。</p>

那些人说得话在他脑子里三百六十度立体式环绕播放，其实他不是觉得那些人说得不对或是怎样。</p>

因为她们没有跟程岁宁日常相处过，不知道他们的生活，更不知道程岁宁经历了什么，她们所知道的不过是媒体揭露出来的冰山一角罢了，从结果倒推事实，有人觉得是他的问题，有人觉得是程岁宁的问题。</p>

但她那样的锋芒毕露也不过只是在法庭上而已。</p>

哪怕是离了婚，在私下里她也没有真的朝他发过火，跟他一直小心翼翼有关，也跟程岁宁的性格有关。</p>

他只是觉得，那些人口中的程岁宁一点也不真实。</p>

她们都不了解程岁宁。</p>

想不到，母老虎这三个字竟然有朝一日能跟程岁宁扯上关系，简直就是无稽之谈。</p>

温周宴脑子里乱哄哄的，风吹着，把他的酒意吹得更浓了一些。</p>

裴旭天那一连串消息发来的时候，温周宴正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，低敛着眉眼看自己的脚磨着地上的石子，他很无聊，心情也很低落。</p>

莫名其妙的，没有来源的。</p>

或许也不是没有来源。</p>

因为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事情。</p>

一些不由他自己控制</p>

的事情，但这时候意识到，他好像也并不能做什么。</p>

所以他很低落。</p>

盯着屏幕，他也没有回消息的欲望。</p>

于是戳了个句号过去。</p>

裴旭天：什么意思？</p>

温周宴：有吃药。</p>

裴旭天：情况有好些么？</p>

温周宴：时好时坏吧。</p>

裴旭天：具体？</p>

具体？</p>

温周宴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。</p>

他大多数时候能感知到自己的情绪是可以控制的，但也会失控的时候，但总体来说比之前好了很多。</p>

如果他不接到曾雪仪的电话，不需要回那个家的话，他的情绪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稳定。</p>

不知道什么时候起，他已经很讨厌回那个家了。</p>

上次回去还是清明节，也就是他生日那天，他宴往年一般跪在温立牌位之前，盯着“亡夫温立”那几个字，他第一次觉得很恨。</p>

恨为什么他的父亲要走得那么早？</p>

恨为什么他的母亲要变成现在这样？</p>

恨为什么他没法过正常人的生活？</p>

一切的源头都是温立的死。</p>

那一刻他甚至在想，当初温立带着他一起死也好，或者在很多年前他从楼上掉下去，或是在煤气泄露的时候死掉也好，都好过像现在一样痛苦。</p>

他的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事，但他一句话都没说，仍旧跟往年一样完成了对温立的祭拜。</p>

那是他的父亲，旁边是他的母亲，但这两个人，他竟一个也喜欢不起来了。</p>

那天是他三个月以来情绪最低落的一</p>

天，低落到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，他又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，尔后吹了一夜的风。</p>

之后情绪又好了许多。</p>

其次便是现在。</p>

他知道自己好像碰了些他不能碰、也不该碰的东西，但他控制不住了。</p>

所以恐慌，所以悲伤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