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周宴没死。</p>

只是躺在医院里,</p>

高烧39.5度，在被烧成**的边缘徘徊。</p>

裴旭天怕程岁宁挂电话,</p>

刻意说得严重了些。</p>

但温周宴确实一直在碎碎念程岁宁的名字。</p>

隔着听筒听不太真切,</p>

但模糊无助的声音准确击中程岁宁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</p>

寂寥的夜里，程岁宁拉开窗帘望向外面昏沉天空。</p>

大雨早已经停息，微弱的光亮映入室内,</p>

漫漫睡得正熟。</p>

良久。</p>

程岁宁换了衣服,</p>

轻轻推开门出了卧室，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正好遇到起夜的慕老师。</p>

客厅的灯忽然亮起,</p>

晃了下程岁宁的眼睛,</p>

她下意识用手背遮挡了一下。</p>

“你去哪里？”慕老师还有些迷糊,</p>

声音压得很低。</p>

程岁宁动作微顿,</p>

“医院。”</p>

“谁病了吗？”慕老师问。</p>

“温周宴。”程岁宁说完又怕慕曦误会什么,</p>

又补充了句,</p>

“据说病得很严重，我去看一眼。”</p>

幸好慕老师向来体贴，也不会多过问她个人的感情生活。</p>

她只是叮嘱：“去吧,</p>

路上小心。”</p>

程岁宁：“好。”</p>

-</p>

程岁宁到达医院的时候是凌晨一点,</p>

裴旭天早已将房间号给她发了过来。</p>

她径直上去,</p>

在那一层的走廊里就看到了裴旭天。</p>

他在专门的吸烟区抽烟,</p>

空旷的走廊里就他一个人,</p>

格外惹眼。</p>

听到脚步声他才回过头来。</p>

两秒后掐了烟,</p>

将烟蒂扔进**桶。</p>

“来了。”裴</p>

旭天跟程岁宁打招呼,</p>

声音淡淡地，听不出喜怒，不过他整个人的气质要比平常冷冽,</p>

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,</p>

估计也淋了大雨，一直没换衣服。</p>

程岁宁微微颔首，“嗯。”</p>

“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。”裴旭天推开病房的门，“十点多那会儿才开始烧的，不知怎么，体温越来越高。”</p>

程岁宁进去瞟了眼躺在床上的温周宴，他睡得并不安稳，原本是蜜色肌肤的他如今脸色潮红，她往前凑了凑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干裂。</p>

“这会儿呢？”程岁宁问：“多少度？”</p>

“抽烟前刚给他测的。”裴旭天拿出了体温枪，“那会儿是39.3，现在降一点了，39.1。”</p>

病来如山倒，病去如抽丝。</p>

温周宴在路上昏倒的原因不是淋了雨，而是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再加上情绪激动，血压太低导致昏迷。</p>

而淋雨的后遗症便是突如其来的高烧。</p>

裴旭天把原因悉数告知程岁宁。</p>

他作为局外人，叙述得很平静。</p>

病房内沉默了良久，裴旭天才问道：“你看见那张图了吗？”</p>

程岁宁：“哪张？”</p>

“他在你们楼下淋雨的那张。”</p>

程岁宁点头：“算看到了吧。”</p>

路童应该发在了群里，她没看见，但下班那会儿她看到了温周宴站在大雨之中。</p>

甚至，他们两人还在雨中对峙。</p>

“我是他研究生时期的学长。”裴旭天的话题转变地猝不及防，“你应该知道吧？”</p>

程岁宁</p>

点头，“嗯。”</p>

“我比他高一级，比你……应该高四级吧？”裴旭天说：“我跟他是因为在一个导师手下才熟起来的。”</p>

“哦。”</p>

裴旭天随意拉了把凳子坐，跟程岁宁宴病床上的人都隔开了一定距离，许是怕过了寒气给他们。</p>

他做惯了争议解决，声音是极温宴的，语之间带着娓娓道来的叙事感，很容易就把人拉回了那个年代。</p>

“实不相瞒，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差点想背地里把他揍一顿。”裴旭天说：“这小子太拽了，又拽又臭屁那种，而且还不爱说话，你跟他说十句他可能就回你两句，还有一句是说你太吵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