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盏长明灯，眼睁睁就灭了。</p>

萧衍眉心忽蹙起，刚摸出打火机，固执的想重新点燃。</p>

身后传来僧人的苦口婆心：“施主，逝者已逝，惟愿安息，万事不可强求。”</p>

萧衍不信这些，轻傲看向他，“那我家小小五的灯就这么灭着？”</p>

僧人扫到他腰间配枪，一身杀戮，狂放不羁。</p>

淡笑道：“施主既不信这些，何苦自欺欺人，长明灯寂灭，再点燃也不是原来那一盏。”</p>

呵。</p>

这倒是。</p>

再点燃，也不是原来那一盏。</p>

不是原来那一盏……</p>

算了，算了。</p>

等萧衍离开。</p>

僧人走到那盏寂灭的长明灯前，又续上香火。</p>

笑着喃喃：“长明灯灭，心灯不灭，缘起缘灭，皆由心念。”</p>

由心而灭，由心而生。</p>

……</p>

八个月后，南城又进入一年寒冬。</p>

严皓月照例从风行下了班，开车去医院。</p>

严琛被击杀落海后，被薄寒时安排的秘密救援队救走，但身负重伤，多处肋骨骨折，脑袋撞到暗礁，在病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的躺着，迟迟没有醒过来。</p>

医生之前下达过几次病危通知书。</p>

让他们家属让好心理准备，躺这么久，多半一辈子也醒不过来，当初能抢救回一条命已经是难得。</p>

那边安排了最好的护工，一天二十四小时照料着。</p>

严家人轮流会去看看，偶尔跟他说说话。</p>

严皓月每周五会去探望一趟，再多的，也让不了什么。</p>

为了避开晚高峰，她特地在办公室多加了会儿班，这会儿都九点了，路上车子和人怎么还那么多？</p>

等红灯的时侯，打开车窗朝外面看一眼。</p>

人行道上，有几个结伴而行的年轻女孩穿着靓丽，头上戴着圣诞帽。</p>

哦，想起来了，今天圣诞节。</p>

外面刺骨的冷风吹进来，漆黑的上空飘起白色的雪花。</p>

想起在纽约那场雪。</p>

手机屏幕亮了，弹出来几条微信。</p>

是她的小助理秦瑞发来的。</p>

老板走了吗？我刚买了圣诞蛋糕！</p>

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圣诞礼物！</p>

明天不上班，要不明天出来一起吃个饭？我请你，顺便把礼物带给你？</p>

一连好多句。</p>

严皓月靠在那儿，不知道先回哪句，就回一句：好好上班，别老想着泡你上司。</p>

刚好绿灯亮了。</p>

她回完信息，就把手机扔一边去了。</p>

这个秦瑞，还纽约大学回来的呢，干活儿干了两个月，试用期还没过，就整天花花肠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