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沈浪吹的牛，就更加没法听了。</p>

这人还说自己去过天上，去过海底，还说自己一年远行十万八千里。</p>

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啊。</p>

没错，《西游记》也被金木聪大神写出来了，大红大紫。</p>

宁政头皮发麻道：“沈浪还是管的。”</p>

沈浪对这些乞丐只管一件事情。</p>

个人卫生。</p>

每天让女壮士压着他们洗澡，用竹刷子刮。</p>

每人每天刷牙两次。</p>

谁要是敢随地小便，用弹力惊人的兽筋弹蛋蛋三十次。</p>

谁要是敢随地大便？那更简单了，直接堵住后眼三天。</p>

宁政想到弹蛋蛋的画面，顿时不寒而栗，猛地抖了一下。</p>

实在太惨了。</p>

那两个人当时凄厉惨嚎，隔着二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。</p>

“唉！沈浪这个破孩子，究竟想要做什么啊？”卞妃道。</p>

一个多月后的恩科考试，肯定是彻底没有指望了。</p>

接着卞妃柔声安慰道：“政儿，不夺嫡也挺好的。平平安安一辈子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，比什么都好。”</p>

可见卞妃是对沈浪绝望了。</p>

顿时，宁政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</p>

卞妃问道：“陛下呢？还没过来吗？”</p>

外面的宦官道：“陛下还在批阅奏章呢。”</p>

卞妃内心一声无奈叹息。</p>

国君还是不喜欢宁政，每一次卞妃想要给这对父子创造机会，在一起吃饭说话。</p>

但只要宁政在她这里，国君都不会来，就算饿着肚子也在自己书房耗着。</p>

批阅奏章？</p>

批阅个屁啊。</p>

你宁政根本就不是什么勤政的君主，大多数奏章都只是随便看一眼，然后就打发去尚书台，让他们细细审阅，最后挑选出重要的，并且给出意见，然后再交给宁元宪。</p>

他就是不愿意和宁政在一起。</p>

宁政吃饱后，起身告辞。</p>

“几日之后，我再来看卞母妃。”</p>

“好！”卞妃也不送，只是用温柔的目光相送。</p>

在她看来，母子之间是不需要多么客气的。</p>

果然，宁政刚刚走了不到一刻钟，国君就过来了。</p>

卞妃用责怪的目光看了国君一眼。</p>

宁政道：“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，实在是太忙了，刚刚批阅奏折几个时辰。”</p>

忙不忙你心中没数吗？</p>

刚才那个奏章，你捏在手里超过半个时辰，就那么二百多个字还没有看完吗？</p>

卞妃无奈，走过去给国君重新弄几个小菜。</p>

他发现了，他丈夫这个痞赖的性子和沈浪是一样一样的。</p>

………………</p>

恢复心跳后，苦头欢又昏迷了三天三夜。</p>

尽管处于昏迷之中。</p>

但他并不是毫无知觉，准确说整个人就仿佛处于某个梦境之中。</p>

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，一幕一幕飞快在大脑内重新上演。</p>

甚至非常小时候的记忆画面，也支离破碎地涌上了脑海。</p>

当然更详细的是逃难到越国，被卓氏收养之后。</p>

在卓氏家族的日子，他过得真不快乐。</p>

一开始，他只是一个**的小厮而已，在武道上脱颖而出之后，卓光卜才将他收为义子。</p>

但他能够看得出来，义父并非真心喜欢他。反而拼命地压榨他。每天都逼着他练武，但是却又不许他识字。</p>

而且每天都在给他洗脑，每天都在告诉他，他的一切都是卓氏家族给的，所以这辈子都要效忠卓氏，都要为卓氏抛头颅洒热血。</p>

当时卓一尘不知道为何义父不许他读书，还以为就如同义父所说，读书无用，他的时光不应该浪费在读书上，应该专心致志地练武。</p>

后来卓一尘知道了，义父是想要让他继续傻下去。义父觉得人读书多了，就会想多，就很难保持天真。</p>

而且有一幕卓一尘记得清清楚楚。</p>

本来卓昭颜对他态度是非常冷淡不屑的，见之如同奴仆一般。但那段时间他特别沮丧，武道进步没有那么快了，义父卓光卜想尽了一切办法，依旧不能让他继续突飞猛进。</p>

这个时候，卓昭颜如同小天使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。语笑嫣然，无比的亲热俏皮。</p>

从那个时候，卓一尘就开始沦陷了。</p>

现在他仿佛也看清楚了，当日卓昭颜的亲近也是刻意的。从头到尾，她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他，甚至没有真正看得起他过。</p>

卓昭颜从来都是将他当成奴仆，而不是义兄。</p>

当梦境进入天涯海阁的时候，有些部分变得清晰起来，有些部分则变得模糊起来。</p>

左辞阁主是他的老师。但是在梦境中，苦头欢对他的印象竟然非常模糊。仿佛怎么都记不起他的长相。</p>

左辞阁主还有两个徒弟，一个宁寒公主，一个祝红雪。他只见过祝红雪，从未见过宁寒。</p>

但是在天涯海阁读书的日子，却变得无比清晰。</p>

尤其是被张玉音老师狂骂狂打的画面，每一幕都那么清晰。都那么幸福快乐。</p>

是啊，在天涯海阁的那段日子是多么温馨幸福啊。没有任何功利，没有任何虚伪。</p>

尽管在算术和国学上他成绩很差，天天挨骂。但是纯粹学习的时光实在太快乐了。在天涯海阁的每一刻钟都仿佛是自由的。</p>

而且在天涯海阁的那段时间内，他每天练功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时辰，但是武道水平却突飞猛进，比在卓氏家族每天勤学苦练要快得多得多。</p>

但忽然有一天。</p>

这种快乐的日子戛然而止。</p>

卓氏灭族。</p>

卓一尘不得不中断这无比快乐日子，他逃离了天涯海阁。他觉得他有责任复仇，他有责任保护卓昭颜。</p>

接下来就是大盗苦头欢的记忆。</p>

他脑子里面仿佛本能地排斥这一切，而且这些记忆太近了，也压根不用细细回溯。记忆画面越来越快。</p>

最后定格在最后一幕。</p>

卓昭颜给他下毒，卓昭颜一剑刺穿他的胸膛，并且一脚将他踢下怒江。</p>

“**啊……”</p>

所有的记忆在脑子里面回放过一遍后，苦头欢脑海里面只有这三个字。</p>

多谢沈浪，发明了这么**的词。</p>

不然他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。</p>

**啊！</p>

太**了！</p>

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卓昭颜刻骨的痴恋。</p>

爱情果然是让人变成脑残。</p>

苦头欢仿佛做了长长的一梦，仿佛过去的二十年时间都是梦境一般。</p>

卓昭颜的那一剑，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。</p>

**！</p>

**啊！</p>

苦头欢忍不住伸手拍打自己的脑袋。</p>

“砰砰砰……”</p>

然后，他就猛地睁开眼睛，醒了过来。</p>

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，周围空无一人。</p>

整个人好轻快啊。</p>

之前的他，仿佛整个身体被一股灰暗的能量所笼罩。</p>

而现在的他，觉得身边充满了光芒。</p>

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，在天涯海阁读书的感觉。</p>

太舒服了！</p>

苦头欢一跃而起。</p>

然后发现，竟然不痛了。</p>

这几年他时时刻刻都在被痛苦折磨，五脏六腑传来的痛苦，面孔扭曲传来的痛苦，血脉深处传来的痛苦。</p>

这种痛苦根本就是难以控制的。</p>

但因为时时刻刻都在痛苦，就仿佛呼吸一般，所以反而觉得不痛了。</p>

此时痛苦一去，整个人就仿佛要飞起来一般。</p>

苦头欢本来要出门去的。结果发现了房间内有一面大镜子。</p>

不由得上前一照。</p>

然后他彻底惊呆了。</p>

这个帅哥是谁啊？</p>

当然了，卓一尘也就是还好，谈不上很帅。</p>

只不过面孔扭曲之后，整个人丑得惊天地泣鬼神。</p>

现在猛地恢复了正常的面孔，就仿佛看到了绝世美男一般。</p>

然后，苦头欢陷入了狂喜之中。</p>

我的面孔竟然恢复正常了？</p>

我身上也恢复正常了？</p>

那扭曲的皮肤呢？那如同被火烧过的皮肤呢？</p>

竟然一切都痊愈了？</p>

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？</p>

沈浪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？</p>

他究竟有什么魔力啊？</p>

他知道是沈浪救了他，恢复心跳和呼吸后，尽管依旧昏迷，但他却依旧听得见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