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让俯身逼近，乌沉沉的凤眸直视她的眼睛，愤怒中带着几分嘲讽：“连文字狱都知道，难怪你父亲说你才学出众，那你说说看，这么厚的一本诗集，为何单单这一页有折痕？”</p>

“嫔妾不知。”晚余坦然与他对视，“嫔妾真的没看到这一页，即便看到了，也不会特意折起来，因为......”</p>

因为长安在她心里。</p>

长安于她，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人，而是自由的象征，精神的支柱，是她能继续在这冰冷的皇宫活下去的动力。</p>

她根本不需要用一页纸，两句诗来表达对他的思念。</p>

哪怕从今往后，再没有人对她提起这个名字，哪怕“长安”这两个字从世界上彻底消失，她也不会忘记。</p>

因为这两个字早已刻在她骨子里，烙印在她心底最深处，除非一把火将她烧成灰烬，这两个字才会和她一起灰飞烟灭。</p>

但这些话她不能和祁让说，这样只会激起祁让更猛烈的怒火。</p>

她借着喘息略微停顿，改口道：“因为嫔妾知道皇上不喜欢，怎么可能在明知皇上忌讳这个名字的情况下，给自己埋下这么大一个隐患？皇上自个想想，嫔妾是那种不谨慎的人吗？”</p>

“是啊，你多谨慎呀，你谨慎到骗了朕五年都没有露出马脚！”祁让眼里的讽刺更加明显，“但你最后不还是被朕发现了吗，这就叫百密一疏。”</p>

晚余脸上闪过一丝羞恼，索性把话挑明：“皇上非要每次都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说吗？</p>

您若实在接受不了，大可以杀了嫔妾或者放嫔妾离开。</p>

可您既然留下嫔妾的性命，把嫔妾纳入了后宫，却又一直耿耿于怀，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？</p>

说到底，嫔妾在您眼里不过是姐姐的替身，您有必要为了一个替身耗费这么多的心神吗？”</p>

一番话喊出来，整个屋子的气氛都为之凝固。</p>

祁让保持着俯身的姿势，定定看她，眼底渐渐有寒意弥漫上来，神情变幻莫测。</p>

许久，他松开她，慢慢直起身子，站在炕前，居高临下向她投去冰冷的目光：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