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水清又闭上了嘴，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，却始终在盯着明月</p>

明月心又补充着道“秋风梧以后并没有再去找徐夫人，当然是因为他己找到了孔雀翎。”</p>

秋水清又沉默了很久，才缓缓道“也许他根本就不该去找她的。”</p>

四月心道“可是他信任她，徐夫人末嫁之前，他们就已是朋友。”</p>

秋水清冷笑．道：“这世上出卖朋友的人一向不少．”</p>

明月心道“可是徐夫人并没有出卖他这秘密除了唐门长房的嫡系子孙外，本没有别人知道”</p>

秋水清眼里的光芒更锐利道“你呢t你是唐家的什么人?”</p>

明月心笑了笑，道“我说出这秘密时本就已不打算再瞒你……</p>

她慢慢地接着道“我就是唐门长房的长女，我的本名叫唐蓝。”</p>

秋水清道：“唐门的子女，怎么会流落在风尘中的?”</p>

明月心道“唐门用的虽然是毒药暗器，规矩却远远比七大门派还森严，唐家的子女，一向不准过问江湖中的事。”</p>

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决“可是我们却决心要出来做一点事。”</p>

秋水清道“你们的目标是谁?”</p>

明月心道：“是暴力，我们的宗旨只有四个宇。”</p>

秋水清道“反抗暴力?”</p>

明月心道“不错，反抗暴力”</p>

她接着又道“我们既不敢背叛门规，为了方便只有隐迹在风尘里，这三年来，我们已组织成一个反抗暴力购力量，只可惜我们的力量还不够。”</p>

燕南飞道“因为对方的组织更严密，力量更强大。”</p>

秋水清道“你们i的首脑是谁t”</p>

燕南飞道：“是个该死的人。”</p>

秋水清道“他就是你的心病2”</p>

燕南飞承认。</p>

秋水清道“你要用我的孔雀钥去杀他?”</p>

燕南飞道“以暴制暴，以杀止杀”</p>

秋水清看着他，再看看傅红雪，忽然道；“拍开我腿上的穴道，跟我来1”</p>

走过那幅巨大而美丽助壁画穿过一片枫林，一丛斑什，越过一们的灵位，超度他们i的亡魂。”</p>

然后他就带他们走入了孔雀山庄的心脏，是从一条甬道中走进去的。</p>

曲拆的甬道沉重的铁栅．业不知有多少道。</p>

他们沉默地跟在他身后，只觉得自己仿佛忽然走入了一座古代帝王助陵墓，阴森、潮湿、神秘。</p>

最后的一道铁门竟是用三尺厚的钢板做成的，重逾千斤。</p>

门上有十三道锁。</p>

“十三把钥匙本来是由十三个人分别拿管的，可是现在植得信任的朋友越来越少了。”</p>

所以现在已只剩下六个人，都已是两翼斑白的老人，其中有孔留山庄的亲信家族，也有曾经在江湖中显赫过一时的武林名宿。</p>

他们的身份和来历不同，但他们的友谊和忠诚却同样能让秋水清绝对信任。</p>

他们的武功当然更能令人信任，秋水清只拍了拍手，六个人就忽然幽灵船出现，来得最快的一个，锐眼如鹰身法也轻捷如鹰，历尽风霜的脸上刀疤交错，竟仿佛是昔年威镇大膜的“不死神鹰”公孙</p>

钥匙是用铁链系在身上的，最后的一把钥匙在秋水清身上。</p>

明月心看着他开了最后一道锁，再回头，这六个人己突然消失，就像是秋家祖先特地从幽冥中派来看守这禁地的鬼魂。</p>

铁门后是间宽大的石屋，壁上已长满苍苔，燃着六盏长明灯。</p>

灯光阴森，厢着四面本架上各式各样奇异的外门兵刃，有的甚至连燕南飞都未见过也不知是秋家远祖们用的兵刃，还是他们仇家所用的，现在这些兵刃犹在他们的尸骨却早巳腐朽了。</p>

秋水清又推开一块巨石，石壁里还藏着个铁拒，难道孔雀翎就在这铁柜里?</p>

每个人都屏住呼吸，看着他打开铁柜，恭恭敬敬地取出个雕刻精致的檀木匣。</p>

谁也想不到木匣里装购并不是孔雀翎，而是张蜡黄色的薄皮。</p>

明月心并不想掩饰她的失望，皱起眉道“这是什么?”</p>

秋水清助表情更严肃恭敬，沉声道：“这是一个人的脸……</p>

明月心失声道：“难道是从个人脸上剥下来的皮?”</p>

秋水清点点头眼神中充满悲伤，黯然道“因为这个人遗失一样极重要的东西，自觉没有脑再活下去，自尽前留下遗命，叫人把他腿上的皮剥下来，作为后人的警惕。”</p>

他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宇，大家却都已知道他所说的是谁</p>

秋一枫突然暴毙，本是当时江湖中的一件疑问，到现在这秘密才被秋水清说出来。</p>

明月心只听得全身寒栗粒粒镣起，过了很久，才长长叹了口气，道；“这种事你本不该说的。”</p>

秋水请沉着脸道“我本来也不想说，可是我一定要让你们相信，孔雀翎久已不在孔雀山庄里。”</p>

秋水清道“是。”</p>

燕南飞看了看明月心，明月心看了看傅红雪，三个人都闭上了</p>

这问题已不必再问。</p>

公孙屠在公子羽掌下逃生江湖中本就认为是个奇迹。</p>

他们现在才知道，那并不是奇迹，公子羽故意放了公孙屠，同时也收买了他。</p>

现在唯一应该问的是：“这里有没有第二条出路?”</p>

“没有。”</p>

秋水清回答得很干脆，收藏重宝的密库，本就不该有第二条出路</p>

明月心吐出口气，整个人都似已虚脱。</p>

这里有三尺厚的铁门，六尺厚的石壁，无论谁被锁在这么样的一间石窟里唯一能做的事，就只有等死。</p>

燕南飞忽又问道：“这里有没有酒?”</p>

秋水清道“有，只有一坛一坛毒酒”</p>

燕南飞笑了笑，道：“毒酒总比没有酒的好。”</p>

对个只有等死的人来说．毒酒又何妨?</p>

他找到了这坛酒，拍碎了封泥，忽然间，刀光一闪．酒坛碎了。</p>

傅红雪冷冷通“莫忘记你这条命还是我的，要死，也得让我动</p>

燕南飞道：6你淮备什么时候动手t”</p>

傅红雪道“完全绝望的时候。”</p>

燕南飞道：“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希望?”</p>

傅红雪道“只要人活着，就有希望”</p>

燕南飞大笑“好，说得好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，就绝不舍忘了这句话。”</p>

傅红雪连一个字都不再说了，却好像忽然对四壁木架上的兵刃发生了兴趣。</p>

他慢慢地走过去对每一件兵刃都看得很仔细。</p>

阴森的石室，渐渐变得闷热，秋水清吹灭了三盏长明灯，傅红雪忽然从木架上抽出了根竹节鞭。</p>

纯钢打成的竹节鞭，份量应该极沉重却又偏偏没有它外表看来那么重</p>

傅红雪沉吟着，问道6这件兵器是怎么来的?”</p>

秋水清没有直接回答，先从壁拒中找出本很厚的帐簿，吹散积尘，翻过十余页，才缓缓道“这是海东开留下来的。”</p>

傅红雪又问“江南霹雷堂的海东开?”</p>

秋水清点点头道“霹雷堂的火器，本是威摄天下的暗器，可是孔雀翎出现后他的声势就弱了，所以海东开纠众来犯，想毁了孔雀山庄，只可惜他还没有出手，就已死在孔雀翎下。”</p>

傅红雪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，重复一遍，又问道“他还未出手，就已死在孔雀翎下。”</p>

秋水清又点点头，道：“那虽然已是百余年前的往事了，这上面却记载得很清楚。”</p>

明月心道：“我也听说过这位武林前辈，我记得他的外号好像是叫做霹雳鞭”</p>

傅红雪慢慢地点了点头又开始沿着石壁往前走。</p>

他右手握着刀，左手握着鞭，却闭起丁眼睛他走路的姿态虽然怪异，脸上的表情却仿佛老僧已人定。</p>

每个人又都屏住呼吸，看着他，石室中又变得静寂如坟墓。</p>

忽然间，刀光一闪。</p>

这一闻刀光比燕南飞以前所看到的任何一次都亮得多。</p>

这一刀傅红雪显然用出了全力，他虽然还是闭着服，这一刀却恰巧刺人了壁上石块间的裂隙里。</p>

他并不是用眼睛去看，他是用心在看i</p>

一刀刺出，竟完全投入了石壁。</p>

傅红雪长长吸了口气，刀锋随着抽出，等到他这口气才吐出</p>

现在他只想流血</p>

可是他看不见造成这种灾祸的人，天色阴暗，赤地千里，除了他们四个人外，天地问仿佛已没有别的生命。</p>

燕南飞远远地妨着，神情竟似比秋水清更悲苦。</p>

傅红雪已盯着他看了很久，冷拎道“你在自责自疚，你认为这是你惹的祸?”</p>

燕南飞慢侵地点了点头几次想说话，又忍位，内心的矛盾挣扎，使得他更痛苦。</p>

他终于不能忍受忽然道“这已是第三次了。”</p>

傅红雪道“第三次?”</p>

燕南飞道“第一次是风凰集，第三次是倪家花园，这是第三次。”</p>

他说得很快，因为他已下了决心，要将所有的秘密全都说出来。</p>

“当今天下，武功最高的人并不是你，而是公子羽。”他说得很坦白：“你的刀虽已接近无坚不摧，可是你这个人有弱点。”</p>

“你呢?”傅红雪问。</p>

“我练的是心剑、意剑心意所及，无须不至，那本是剑法中境界最高助一种，若是练成了，必将无敌于天下。”</p>

“你练不成?”</p>

“这种剑法也像是扇有十三道锁的门我明明已得到所有的钥匙，可是开了十二道锁之后，却找不到最后一把钥匙了。”</p>

燕南飞苦笑，道“所以我每次出手，总觉得力不从心，有时一剑击出明明必中，到了最后关头，却偏偏差了一寸。”</p>

傅红雪道“公子羽如何?”</p>

燕南飞说道“他的武功不但已无坚不摧，而且己无懈可击，普天之下，也许已只有两样东西能对付他。”</p>

傅红雪道“一样是孔雀翎?”</p>

燕南飞道“还有一样是《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》。”</p>

这本书上记载着自古以来，天下最四险恶毒的七种武功，据说这本书成时，天雨血，鬼夜哭，著书的人写到最后一</p>

傅红雪当然也听过它的传说“可是这本书写成之后，就巳失踪，江湖中根本就没有人见过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