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屠也笑了“我也不希望。”</p>

赵平忽然放下手里的弧形剑冲出去，一把抓起傅红雪的头发，抬起膝盖，猛撞他下腭，接着又反手一举切在他后颈上。</p>

傅红雪助头再垂下时，他的脚已踢出，脚将博红雪踢得飞了出去，撞上石壁。</p>

他的人也跟着冲过去，用右肘低住傅红雪的咽喉，厉声道“睁开眼来看看我是谁”</p>

傅红雪额上青筋一根根凸起，非但不能抵挡，也已不能呼吸。</p>

赵乎冷笑道“你砍断了我这只手，我就要用这只手扼断你的脖子。’</p>

燕南飞领土青筋也已一根根凸起，仿佛也已不能呼吸。</p>

公孙屠狞笑道：“你为什么不去救你的朋友?难道你就站在这里看着他死t”</p>

燕南飞不能动。</p>

他知道他若是动了傅红雪只有死得更快。</p>

可是他也不能不动。</p>

赵平正在用另一只手猛掴傅红雪的脸，好像并不想立刻就要他的命。</p>

但这种侮辱岂非比死更难受</p>

燕南飞握紧了衣下的剑柄，满头汗落如雨，忽然道“你们就算能杀了他，也未必能杀我。”</p>

公孙屠道“你想怎么样?”燕南飞道：“我要你们放了他。’</p>

公孙屠道“你呢?”</p>

燕南飞道“我情愿死’</p>

公孙屠大笑“我们不但要你死，也不能让他活着。”</p>

杨无忌冷冷道“若要杀人，百无禁忌。”</p>

公孙屠笑声停止，厉叱道“赵平，杀了他，现在就杀了他”</p>

赵中咬了咬牙，手肘用力。</p>

就在这时忽然有刀光一闪</p>

是傅红雪的刀</p>

天上地下，独一无二的刀</p>

他们都以为这一战已十拿九稳因为他们都忘了一件事。</p>

傅红雪手里还是紧紧握着他的刀。</p>

也就决这时，燕南飞忽然探手，鲜红的剑光血雨般洒出，卷住了公孙屠，</p>

杨无忌的剑也已出鞘。</p>

他拔剑的动作纯熟巧妙，他的出手膝确有效，一剑刺出，正是燕南飞必死之处。</p>

燕南飞这一剑就算能杀了公孙屠，他自已也必将死在杨无忌剑</p>

他只有先回剑自救。</p>

公孙屠的人立刻自血雨般的剑光中脱出，凌空翻身，掠出了门。</p>

杨无忌长剑一式，身随剑走，也跟着掠出。</p>

燕南飞当然绝不肯放过他，正想追出去突听声惊呼，一声厉喝“接住”</p>

一条人影从门外飞扑过来，被头散发，满脸血污，赫然竟是卓玉贞，</p>

幸好燕南飞的剑虽快，眼睛更快，一剑刚刺出，立刻悬崖勒马，及时收了回来。</p>

卓玉贞惨呼着扑例在他身上，只听“当”的声。</p>

铁门已合起</p>

门外立刻传来“叮、叮、盯”连串轻响，十三道锁已全部锁上除了公孙屠外，天下已绝没有第二个人能打开这道门了。</p>

燕南飞跺了跺脚，不理会已倒在地上的卓玉贞，转身从壁上的洞里窜了出去。</p>

“你照顾卓姑娘，我去将公孙屠的头颅提回来见你1”</p>

傅红雪的刀既然已出，他还有什么顾虑?</p>

现在他一心只想杀人i</p>

杀那个杀人的人</p>

刀尖还在滴着血。</p>

赵平已例在刀下，卓玉贞就倒在他身旁只要擒起头，就可以看见从刀尖滴落的血。</p>

一滴滴血落在石地上，再溅开，散成片蒙蒙的血雾。</p>

傅红雪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，看着鲜血从刀尖滴落。</p>

这次他的刀居然还没有入鞘。</p>

卓玉贞挣扎着坐起来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刀。</p>

她实在想看看这把刀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?</p>

这把刀杀人时，就好像已被无上诸神祝福过，又好像已被地下诸魔沮咒过</p>

这把刀上一定有很多神奇的符咒。</p>

她失望了。</p>

狭长的刀身略带弯曲，锐利的刀锋今太深的血槽，除了那漆黑的刀柄外，这柄刀看来和别的刀并没有什么不同。</p>

卓玉贞轻轻吐出口气，道；“不管怎么样，我总算看见了你的刀，我是不是应该感激这个死在你刀下的人?”</p>

她说得很轻很慢，仿佛是在自自语，其实当然不是的。</p>

她只不过想让傅红雪明白，她要做的事，总是能做到。</p>

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，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了，因为她已看见了傅红雪的眼睛。</p>

这双服睛在一瞬间之前还显得很疲倦，很悲伤，现在忽然就变得比刀锋更锐利冷酷。</p>

卓玉贞的身子不由自主在向后退缩，嗫嚅着问：“我说错了什</p>

傅红雪盯着她，就像是野豹在盯着它的猎物，随时都准备扑起。</p>

但是等到他脸上的红晕消褪时他只不过叹息了一声，道“我们都错了，我比你错得更可怕，为什么要怪你7”</p>

卓玉贞试探着问／你也错了?”</p>

傅红雪道“你说错了话，我杀错了人。”</p>

卓玉贞看着地上的尸体：“你不该杀他的?他中来岂非正想杀你7”</p>

傅红雪道：“他若真的想杀我，现在地上这尸体就应该是我。”</p>

他垂下头，眼睛里又充满悔恨悲伤。</p>

卓玉贞道：“他不杀你，是不是因为报答你上次不杀他的恩情?”</p>

傅红雪摇头。</p>

那绝不是报答，你无论砍断了谁一只手，那个人唯一“报答”你的方法，就是砍断你一只手。</p>

—也许那只不过是种莫名其妙的感激，感激你让他知道了一些以前他从未想到的事，感激你还为他保留了一点人格和自尊。</p>

傅红雪了解他的心情却说不出。</p>

有些复杂而微妙的情感本就是任何人都说不出的。</p>

刀尖的血巳滴干了。</p>

博红雪忽然道“这是第次，也是最后一次。”</p>

卓玉贞道：“我知道，这是你第一次杀错人，也是最后欧。”</p>

博红雪冷玲道：“你又错了，杀人的人，随时都可能杀错人的。”</p>

卓玉贞道“那么你是说—”</p>

搏红雪道：“这是你第一次看见我的刀，也是最后一次。”</p>

他的刀终于入鞘。</p>

卓玉贞鼓起勇气，笑着道：“这把刀并不好看，这不过是把很普通的刀。”</p>

傅红雪已不想再说下去，刚转过身，苍白的脸忽又拙紧“你怎么能看得见这把刀的?”</p>

卓玉贞道“刀就在我面前，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t”</p>

她说得有理，可是她忘记了一件事。</p>

这里根本就没有灯光。</p>

搏红雪五岁时就开始练眼力，黑暗闯热的密室，闪烁不定的香头日复日，年复一年。</p>

他苦练丁十中，才能看得见暗室中的蚊蚁，现在也能看见卓玉贞的脸，</p>

就因为他练过所以他知道这绝不是件很容易的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