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新开的居酒屋。</p>

吃吃喝喝到将近晚上十二点。</p>

程安喝了不少酒，意识不太清醒，靠在江稚的肩膀上胡乱语，“明天都是二十九号了诶！”</p>

外面下着雪，每年冬天北城都有下不尽的雪。</p>

江稚扶着她，怔怔看着木窗外纷纷扬扬的鹅绒大雪。</p>

明天是二十九。</p>

今天原来是二十八号。</p>

她和沈律去民政局领证结婚的日子。</p>

她都差点忘记了。</p>

沈律肯定也不记得。</p>

江稚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了声结婚纪念日快乐。</p>

这一年来，快乐和痛苦几乎持平。</p>

除了他心平气和与她商量在医院手术的事情，大半时间，她都很满足。</p>

唯有这一件，每次想起都是锥心刺骨、万箭穿心。</p>

她应该要释怀，不能像个祥林嫂，反反复复的提起。</p>

她也应该要习惯，被放弃、被割舍。</p>

主管去前台结了账，又好心开车帮她们依次送到家，江稚不敢让她们知道她住在哪里，随便说了路口，下车之后又重新打车。</p>

她到家的时候，刚好十二点。</p>

沈律比她晚回，他手里提着个很小的纸袋子，身上卷着淡淡的酒气，喝得不多，莫约只有两杯。</p>

沈律不喜欢身上的酒味，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。</p>

江稚的目光还停在那个纸袋子上，好像是寺庙的文创品。</p>

他从不信这些，却也有心甘情愿让他去求神拜佛的人。</p>

江稚没忍住好奇心，小声地问：“这是你在寺庙求的吗？”</p>

沈律嗯了声，简洁明了：“送人。”</p>

江稚笑笑，没有接着问下去。</p>

送谁都不重要。</p>

总之不会是她。</p>

她和沈律的新婚纪念日，还真是糟糕啊。</p>

这场婚姻都过去了整整一年。</p>

他依然不爱她。</p>

没有关系，她习惯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