佣人的话音落下，原本还算喧嚣的屋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。</p>

所有人又齐齐看向门口，先进来的是顾父和顾瓷的大哥，两人在圈里都有一定的知名度，所以，进来就和人热络地打起招呼。</p>

后面的柳令仪和顾清潋也紧跟其后，她们中间还有个身穿琉璃蓝旗袍，披着白色针织披肩的顾瓷。</p>

她今天的气色比画展开幕式那天看着还要好，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略施粉黛，眉如远山轻扫，唇上覆着薄薄一层浅红胭脂，像被晨露润湿的樱桃。</p>

而那头墨色的短发被一支杏花簪盘着，耳垂上坠着两颗宛若西湖水凝聚在一起的绿玛瑙圆珠耳环。</p>

玲珑曼妙的身段被上好的织锦缎裹得凹凸有致。</p>

前襟斜斜盘着两枚杏花白玉扣，旗袍右侧摆处绣了几支杏花，延伸至前摆处。</p>

行走时裙摆如静水微澜，不闻环佩之声，却独有一种清雅书卷的风韵，连带着烟波流转时，都透着江南烟雨的温润。</p>

裴姑姑和顾家的人打过招呼后，就拉住了顾瓷的手，“哎呀，好多年没见阿瓷了，这真是越长越漂亮了。</p>

我前两天从国外回来，才听人说，你为了救阿昱，还特意给他挡了一刀，你身体本来就弱，怎么会这么傻，还去挡刀，现在身体可好完全了？”</p>

“姑姑。”</p>

顾瓷眼底流露出温润的笑意，轻声细语地喊了一声，随后才道，“已经好很多了，谢谢姑姑关心。”</p>

裴姑姑面露心疼，“你也是个傻的。”</p>

老太太这时也迎上来，“阿瓷，你怎么不多休息，今天还下雨，大老远跑回来，身体不要紧吧？”</p>

“不要紧，您今年八十大寿，我又那么多年没回来，即便是天上下刀子，我也一定要回来给您贺寿的。”</p>

顾瓷声音温柔又恳切，“奶奶，祝您生日快乐，八十年风雨酿甘甜，银丝笑颜暖人间。春秋不老，欢乐长远，笑口常开。”</p>

“哎，好好好。”</p>

老太太连声应下，就看佣人抱着一个透明琉璃花樽。</p>

里头插了几株洋桔梗，旁边还点缀了几朵银莲花，与那马蹄莲错落有致。</p>

淡紫和月白在阴雨绵绵中渐渐晕染成一片，清冷的光沁得花樽更加透亮，漫出特有的、湿润的优雅。</p>

老太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“这是？”</p>

顾瓷莞尔一笑，接过佣人手中的花樽，递到老太太面前，“这是我交的作业，也是送您的礼。</p>

我的插花是奶奶您教的，因为身体的缘故，好多年都没碰过了，也是近期回来才重新捡起来的，也不知道我这插花的手艺有没有退步，还望奶奶给我打个分。”</p>

老太太望着那好看的眉眼，似乎是能从她脸上找回她小时候来裴家玩时，安静好学的坐在她旁边学习插花的技巧。</p>

她脸上露出慈爱的笑，“不错，学有所成，奶奶给你打95分，剩下的5分留给你继续进步。”</p>

“谢谢奶奶。”</p>

崔雪蘅坐回自己的位置上，也顺势搭话，“这插花可比外面卖的那些花有意境多了，阿瓷你真有巧思。”</p>

外面卖的那些花……</p>